异人”的决定下达后,她就已经丧失了所有人权。
她知道不管旁人给她做什么保证,都只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的表面客气,也知道s盟的司法、军队、警务系统都是她的敌人,给不了她任何帮助和保护。
既然她的妈妈都会被最亲近的同行同事实验谋杀,那么她便不可能相信任何普通人类,再加上罗兰在奇斯卡也没有什么新人类近亲属,所以这就到了万事靠自己的时候。
罗兰很早就做起了准备——几乎是从希斯特生化所出逃成功后就开始了。
她买了许多食物、药物和其他日常用品,尽量减少做饭、开灯和外出,最好让人忘记这里还住着一个新人类。
周一时,新法令出台,凡s盟境内所有新人类一律在统一安置之列,于是罗兰便销毁了自己的身份证明。
这样的法令最初并没有引发什么大的波澜。
新人类毕竟尚属少数,普通民众则认为这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,甚至还会释放更多工作岗位,更有利于他们的生活和就业。
而对于新人类来说,他们一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——他们在奇斯卡有住所,有工作,有社会关系,平时来去也都是体面人,突然说要集中安置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可能。
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想,安置工作还是开始了。
从那天起大街上、楼道里便时不时传来争执声,是缉查队和新人类之间在产生冲突,最后往往是以缉查队拔枪恐吓来结束。
直到昨天,在一次较大规模的押送过程中,因为有个缉查队士兵调戏了一个新人类女孩,矛盾终于爆发至顶峰。
即便是在枪支的威胁下,愤怒的新人类们依然和缉查队动起了手,赌的就是缉查队不敢开枪。
当时罗兰站在窗边,只听一声枪响之后,为首的新人类男子直挺挺倒下,鲜血汩汩地流了满地。
之后罗兰就没有再看了,窗帘放下,坐到餐桌边去。
桌面上有干面包,但她一点也吃不下,满腔满腹的血腥味让她想吐。
在巨大的灾难威胁之下,她也开始试着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,于是便觉得这样的下场似乎也不冤枉。
因为在之前的三个月里,在外籍新人类被迫害时,他们这些s盟新人类也并没有站出来为他们说过一句话,现在外籍几乎全被集中到“安置区”,那么法令自然会奔他们而来。
终于也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了。
所以有时罗兰会想,“新人类基因里带着自私冷漠”的说法究竟是不是真的,她记起在常青藤的校用飞行器上,她曾对朱迪怒目而视,怨怪朱迪不愿对她施以援手。但是现在想想,当时只知道哭的似乎也是她自己,她明明也从未想过要帮一帮安琪和戴文。
时间截止到现在为止,缉查队的人也来罗兰家敲过几次门了,但都并不是专奔她这一户而来,而是挨家挨户地敲门普查。
于是罗兰坚持没有开门,假装家里没人的样子,外面的人便也不会多耗时间。
不过罗兰也清楚,各家各户的住址在公共部门都有实名登记,这样粗略地筛查之后,缉查队总有一天会奉命开始地毯式的精准搜捕。
所以她也在试图做一些准备——据她这几日观察,大件行李是不允许携带的,或许她可以尝试着带些随身物件在身上。
其实直到这个时候,罗兰还觉得自己还要过段时间才会被发现,她只是未雨绸缪地做些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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