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继续向南飞行,阿尔文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软,但现在是飞行中,状态不能出岔子,于是他将手离开操纵杆,用力抓握两下空气,然后再重新放到该放的位置上。
没过多久,那个熟悉的建筑就出现在阿尔文的视野里。
实验室离试验田确实很远,它几乎算是在无辐区最南的边境线处,平平无奇的外观把它伪装成了一个大型的防空站点,不管是谁空巡时见了都不会太在意。
但阿尔文很清楚那是什么地方。
即便飞行在遥远的空中,他似乎仍能听见那种尖锐痛苦的啸鸣声;安琪在辐射舱内挣扎的情形也依然会在他的梦境中重演重现,一个多月来从未间断。
如果他现在仍在实验室工作,每天能看见实验室内部究竟是什么情况,那他可能反而会日渐麻木,倒是离开了那种每个人都习以为常的环境之后,脑子才会在自我撕扯中变得清醒。
除此以外,想象力也是致命的。
对于那所实验室中正发生着什么,安琪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,她是否还保持着与人类近似的外表和神智,还是已经在奥汀的盛怒之下变成行尸走肉,阿尔文所想象的只能是最坏的状态。
在他眼里,那个建筑就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,是令人作呕的下水道,是长满蛆虫的阴沟。其他人可以不知情不在意,他的心思却时刻被困在那里,被蛆虫不住地啃食。
对阿尔文来说,唯一能真正逃离的办法,或许是那个地方彻底消失掉。
不管是设备、士兵,还是研究员,只有让这一切都烟消云散,他才可能在这人世间畅快地呼吸;而让那个受尽折磨、生不如死的小可怜得以解脱,也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安琪做的事。
是的,他此刻确实有这个能力,毕竟他驾驶着一架装满弹药的军用飞行器。
阿尔文的飞行器久久地盘旋在实验室上空,直到耳麦里响起那个小伙子紧张的声音:“怎么了?飞行器故障了?”
阿尔文怔了怔,好像刚刚回魂似的,一抬头只见小伙子的飞行器已经飞出去老远了。
他应了声:“没有,是我操作有问题。”
然后操纵杆一抬,飞快地驶离了这片区域。
对于那晚的事阿尔文是有些后怕的。
当时的那种冲动太过强烈,就好像魔怔了一样,如果那个小伙子没有叫住他,那他可能已经对那所实验室进行轰炸。
现在细细想来,这样的行为十分草率,绝对是不可取的。
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,这是彻头彻尾的背叛联盟,过了几百年可能还要被口诛笔伐,人人会说他的父亲作为英雄战死,而他却是震惊世界的无耻叛徒,到那时他的母亲才是真的没法活了。
从整个国际局势来看,东半球现在咬紧“人体实验”、“群体迫害”的事,随时可能以“正义之师”身份加入战局,如果现在发生这场轰炸,很可能成为全球格局变化的源头——要么导致s盟战败,s盟民众成为任人侮辱的阶下囚,他无论如何也偿还不了这么大的罪孽;要么在这场轰炸中销毁了一些关于s盟进行人体实验的有力证据,反而让s盟在全球舆论中占据高地,这也不是他的本意。
而从安琪的角度来看——当然,这很大程度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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