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压之下,耶克斯的怒火已经达到顶峰:“你给我摆正自己的位置!这场战役若胜,那也是我们全军的胜利,不是你一个人的胜利,你不要把自己想得有多么与众不同!”
“好吧,那就当我是为了赎罪。”阿尔文说,“万能体是我放走的,那个在飞行器上录视频的怪物是我放走的。”
耶克斯眼睛都直了。
但阿尔文已经不在乎了,认罪成了他除作战以外最大的特长:“还记得那段时间军用飞行器在奇斯卡内外到处搜寻吗?那就是在寻找藏在我公寓中的万能体。”
“所以长官,您明白我的意思吗?是我给了东半球插手这场战争的筹码和借口。在我放走万能体之后,东半球便以谈判身份介入进来,南方联盟也迅速抱团,然后最终发展成今天的模样。”
“如果要恪守军规,您现在应该将我抓捕扭送,但如果您想更加灵活一些,那就请允许我再次升空吧。您是一位称职的长官,但您不必对一个叛徒的生死负责。”
耶克斯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,他只是震惊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士兵:“你到底在说什么?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?”
“纽曼上尉不是也做了吗?”阿尔文反问,“您应该已经看到新闻里列的叛徒名单了吧?红字的是已死亡,黑字的是通缉中,纽曼上尉的名字就夹杂在红字中间。当我听见战友们把上尉称作‘叛徒’时,我心里竟也释然了不少,因为我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词儿。”
他继续道:“非要说为什么的话,因为她是个人,是个完全无辜的人。我眼睁睁看着s盟的研究员用辐射光线照向她,使她挣扎、惨叫,使她和人类在外貌上的差距越来越大,而在我不知道的时候,她甚至曾被解剖。长官,我们这些男人受得了这些吗?单是想想成为战俘被关起来就已经生不如死了吧?何况人家还完全无罪。”
耶克斯眉头紧皱:“女孩子?你爱上她了?”
“是的。”阿尔文脱口而出,“但我放她走与这份爱慕无关,只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去拘禁人家。她是个坚强又勇敢的人,总是以一副冷静的模样面对遇到的所有事,这也使得我能在更加清醒理智的情况下做出放走她的决定。扪心自问,如果当时我负责看守的是个失声痛哭、惊慌失措的女性,那可能不出三天我就会因请求释放万能体而遭到严厉的处分,联盟可能甚至会因担心我泄密而将我下狱。反倒是她镇静的样子让我一度以为我们做得还不那么过分。”
阿尔文一口气说完,他想看看耶克斯对此的反应,但耶克斯什么也没说。
他只是一手叉腰,一手久久地捂住双眼,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,脸上尽是疲惫。
然后耶克斯蹲了下去,开始捡拾被自己推倒的文件:“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。纽曼做的那些事,你事先知情吗?”
阿尔文也蹲下,殷勤地帮忙把文件整理好:“知情。我当时满以为只要计划成功,我们的联盟就有救,同时参与这件事的人也能被世界豁免。之所以来到这里,一方面是觉得我不配——我不配通过滥竽充数来得到这样神圣的豁免,另一方面是我多少想做些士兵真正该做的事情,我背叛了西约姆,但我从来也打算没背叛s盟民众……”
说到这里,阿尔文突然记起,关于“参与刺杀西约姆就可以逃脱制裁”的这个思想,最早其实是安琪灌输给他的。
但是安琪会出错吗?她真的认为这对阿尔文来说是条生路吗?
阿尔文的声音顿住——他原本就没打算高估自己在安琪眼中的形象,那时安琪说帮他找活路,他也只认为那是安琪试图与他拉近关系从而方便逃跑而已。
现在看来,他的想法还是太乐观了——如果安琪原本就知道刺杀西约姆是什么下场,那她可能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整死他而已。
这样残忍的心灵折磨,确实很像安琪的作风,而他执拗地选择了另一条路,不料反而阴差阳错地逃脱了安琪的制裁。
阿尔文换了口气儿,还是把话说了下去:“可现在看来,事情的发展与我以为的完全相反。那些伟大的人逐一死去了,我却还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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