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下巴。
宁辞环顾教室。
早到教室里的同学,全在用心学习。
而数代看向的,是从上午到现在一直空着的位置。
“看到了吗?”数代神秘兮兮:“就那个位置的那位,一年到头不来上几次课,反正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,不然他手段极其残忍……”
宁辞吓得一噎,莫名想起那双骷髅头的鞋,小声说:“我不会的。”
他也没打算和谁有过多交集。
熬过一年,高中毕业,谁也不认识谁。
他也还是,一个人。
没有一个朋友。
数代拍拍桌子:“那你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吗?”
气氛渲染到位。
宁辞盯着被数代拍起灰尘的卷子,想堵上耳朵。
数代藏不住嘴,偏要说:“原来坐在这里的那位,常年位居年级倒数,他把人给塞进隔壁实验班,天天考试昏天黑地,人都瘦成皮包骨了。”
“不允许缺考不允许交白卷。”
“还不允许转班转学,不然就断送学路。”
“家长还要给他送锦旗谢谢他改造不良少年。”
宁辞:“……”
听起来确实好狠。
令人心生惧意。
“你是怀礼人,一定听过他家的产业,他姓裴,叫裴烬,就那个只手遮天的裴家,学校领导都奈何不了那种。”
说得跟玛丽苏小说一样神秘。
“对了,他还特别……”渣。
数代就是想提醒宁辞这个。
裴烬喜好人尽皆知,小男生,漂亮干净的。
宁辞就长这副模样。
只可惜渣字被吞进肚子里,教室门被打开。
数代瞥见一个高挑身影,校服外套松垮穿着,左耳反射耳钉的光,一双长腿跨入教室。
差一点就成了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现场,数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回自己的座位,拿出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。
留下宁辞一脸茫然,抬头,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。
和他脚上那双骷髅头的鞋。
心脏骤停。
短短几秒,宁辞脑中闪过无数片段,学着数代拿出一本书挡住自己,佯装奋笔疾书,祈祷对方看不见自己。
他也什么都没看见。
可惜天不遂人愿。
宁辞感觉有人在自己桌前站定,塑料袋落桌的声音窸窸窣窣格外明显。
带着水滴渗在整洁卷面。
周围的说话声突然消失。
宁辞攥紧手里的笔,睫毛颤动。
“你的东西?”裴烬声色散漫,和他攻击性极强的外表不符。
宁辞仰起头,视线飘忽,就是不和他对上,唇瓣微张,嗫喏道:“是,是的,谢,谢谢。”
明显很怕他,和刚刚跟数代坐在一起的表情不是一回事儿。
在宁辞手碰上药袋子的瞬间,裴烬恶劣地勾起袋子,悬在半空,任由袋子往下滴水。
里面一盒止痛药、一管软膏清晰可见。
水滴落在宁辞搭在桌面的手背上。
裴烬从前桌抽了张纸巾,覆在宁辞白皙可见青色血管的手背。
指腹隔着纸巾都带着外面热浪。
宁辞被烫到,莫名觉得这动作出格。
想要缩回手,却被摁住不得动弹。
裴烬似乎无意刁难,帮他擦干手背,就连袋子都帮他好好挂在桌边挂钩,只不过把他桌面弄得一团湿乱。
宁辞看自己被擦红的手背,心跳加速,不由抵在椅背后靠妄图拉开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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