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杂难言, 又期盼又怕见。
“夫人,这?回写给柳少爷的书信里, 要加上夫人有?了身孕的消息么?”
宋嬷嬷笑着问道,“柳少爷若是知道了, 怕是也欢喜得不得了。”
“先不说了,”
沈胭娇摇摇头道, “阿柳才去了南边,怕是也正在安顿之中,说这?些叫他心里又添了事。”
阿柳得知必定是欢喜的,这?不用说。
只是开春后,阿柳才去了南边。她不想阿柳因?此分心。
顾南章这?一日?回来, 到了官宅这?边时, 已经是掌灯时分。
他一进门,就看到宋嬷嬷等人脸上洋溢的喜气。
“你?二哥过来了?”
顾南章早听府里的门房跟他说了消息, 因?此一见沈胭娇就笑道,“果然你?和?他是通了消息的。”
见到二哥,沈胭娇心里欢喜也是自然的。
“你?别和?外人说,”
沈胭娇这?回也没瞒他什么,笑道,“我二哥才安置下来,刚站稳脚跟的,若是被我父亲他们知道,二哥二嫂就惨了。”
“你?二哥倒是有?些胆气,”
顾南章笑着脱了外面?大衣裳道,“沈家能出一个这?般随性的,也是难得。”
沈晏松虽比起来沈恪等人,性子要宽和?从容很多,可到底是从小被教?导出的嫡长子,骨子里还是克制的。
毕竟,身上担子重了,没有?超人的能力本事,行走在这?人世间如何真能做到恣意洒脱?
“这?衣裳如何这?般埋汰?”
沈胭娇接过来顾南章的大衣裳,瞧了一眼失笑道,“亏你?还能穿在身上。”
这?大衣裳颜色重,不仔细瞧不留意,这?么细细一看,已经脏的很了,乃至整个颜色都变了……
想到平日?里顾南章那般好洁的性子,再?看看这?身脏衣裳,沈胭娇不由抿嘴一乐。
“没办法,”
顾南章道,“这?几日?每日?都要在田埂上走上多半日?,又是泥又是沙的——干净不了。”
“在田埂上走?”
沈胭娇困惑道,“你?这?是去乡野里踏青去了么?”
“哪有?那般闲情逸致,”
顾南章被她的话逗笑了,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,“你?以为我是游逛去了不成??”
说着又道,“春汛要来了,苣州辖下三四个县府里都有?大片的盐碱地,打算引水洗田,这?事比较繁杂,一言半语说不清,大致就是这?情形——因?此才要去田里瞧瞧。”
这?些事情沈胭娇是不懂的,顾南章也没多解释。
将盐碱地洗成?良田,本是好事。
只是以往苣州并没能做成?功这?事。
一来,先前各县下也有?官员组织过百姓洗田,引水分田等等本就艰难繁杂,人力物力的耗费不少,可洗出的良田往往又被当?地豪强所占所买……
因?此百姓并未受什么利,得什么实惠,于是便敷衍了事,这?事也就慢慢不成?了。
二来,各县之间也有?些龃龉矛盾之类,先前州府没能好好调解安排,使得各县不能统一调顾,导致一些事情很难做好,包括洗田等事项。
他到了苣州后,这?一年春汛时期,第一件准备做的大事,便是这?洗田相关。
万事都是想的简单,做起来繁杂。
很多事情,不能单靠公人的嘴,也要实地实情地去察。他既然来了,在其位谋其政,便不想懈怠敷衍。
这?般一忙起来,哪儿还有?半点闲情逸致,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掰开了用,只觉得无暇分身,更管不了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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