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,他要先硝制兽皮,不然羊皮鹿皮实在不贴身,还硌的慌。水时将灶中的草木灰掏出来,和着地上收集来的并不干净的雪水,用棍子搅匀,抹在羊皮里侧的硬皮上。本应该泡一泡,但实在没有更多的水源了。
鹿皮比羊皮要大很多,雪水不够用了,水时只能暂时告停,到树屋吃了些枣与栗子。他近来体力越来越差了。没有盐分的烤肉与肉汤,吃的久了总会腻,况且身体也支撑不住。
符离并不吃盐,却依旧健壮有力,水时也想过,应该是狼群与符离都喝兽血的缘故。动物血中含有的盐分足够身体需求。但自己却不成,一是他抓不来活的猎物,二是也实在下不去嘴!于是这件事便搁在了心中。
水时正在树屋中歇息,就见还在脚边的狼崽子小耳朵支棱起来,“嗷呜”一声,冲下了藤梯。
原来是符离,他带着几只狼回来了,肩上扛着两只断了气的盘羊,腰间别着水时昨晚给他的头骨碗。
狼崽扭着屁股去亲近符离,另几只狼看到小狼崽,都收起尾巴,低着头,闻了闻小东西湿润的鼻子。
符离拎起绊脚的小崽子扔到旁边。稍稍思索,他见过水时扒兽皮,往往要费力半天,于是他站在林边,尖牙咬在羊颈处使力一撕,双手又就着颈处的破口,臂间肌肉奋起,“唰”的几下,羊皮内蛮力瞬间扯下来,与羊身分离。
他张嘴吐了吐羊毛,将一只扒好的羊扔给几只白狼,抬眼,就看见在藤梯中央,不上不下,又目瞪口呆的小雌兽。
符离扛了另一只盘羊过去,与羊皮一起,扔在水时脚下。便转身要走。
水时看着地上的东西,张了张嘴,又搓了搓手,实在没忍住,还是朝前边喊了一声,“符,那个,符离!”
前边正龙行虎步的野兽听到这两个字,一下顿在原地。深山幽林,野兽为伴,他的语言逐渐丧失,被兽嚎取代,连名字也仿佛丢弃了。没有任何兽类会以“人”的名字称呼他。
符离的手指动了动,侧身看向有些局促的雌兽,暗金色的眸子幽幽的,但被落在脸侧的发辫遮住了神色。
站在藤梯上的那只雌兽,既瘦又弱,明明开始就不堪存活,但眼下却如野草一般,柔韧的立在这片荒野中。他脸上已有润色,也健气了些,此时正扣着小手,一双黑眼睛水润的望着自己。
望着自己,喊自己的名字,喊那个要被所有人遗忘的名字。
水时喊出了那人的名字,就觉得好开口了很多,于是又借着说,“能带我找附近的水源么。我要硝制皮子,可是这里没有水。啊,那个,不论什么水源,只要近就成!”
符离学习语言的岁月实在有些年头了,自从十几年前老猎人死去,便再没用过。此刻听水时“哇啦哇啦”说了一堆,他侧着头仔细分辨,才弄清了雌兽的意图。
于是眼神示意水时跟上。
水时大喜,却不立即就走,而是蹦蹦跶跶下了藤梯,拘谨中透着欢快的朝那人说,“等我一会儿!马上!”
他手脚麻利的拽了几条细藤,将皮子都卷起来捆上,“吭哧”一声都扛在瘦弱的肩膀上,然后艰难的抬起头,“咱们走,走吧。”
看着那捆比水时腰都粗的皮子,符离沉默了。
他甚至觉得这只弱兽会被压死在寻水的路上。
于是一伸长臂,轻松将兽皮提在手中,头也不回的往林中去了。水时只觉身上一轻,看着前边的身影他有些踟躇,但依旧低着头乖巧的跟着了。
只是在符离的身后,咕哝了一句:“谢谢。”
符离走的并不同往日一般快,此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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