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尧怒了,但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怒不怒都没什么威慑力,干脆闭上嘴。
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对方看出来他被打了止疼针,他确实面色苍白,却没什么痛苦的成分,方尧了解自己,他不是很能忍疼的人,出外勤时受了伤会被点燃怒火,脸上的表情应当是非常糟糕的,总能吓到他的副手。
“走了,医院。”男人把他扶起来,看着他被血泡湿的衣服,欲言又止片刻。
方尧用那双带着匪气的眼睛看他:“别想。我脱光了丢的是你自己的人,再说你那车是有多金贵,被自己的血弄脏了也嫌弃?”
对方看他一眼,笑了笑,搀着他向小巷外走。
车子就停在巷口,方尧发现挡风玻璃上挂着一张罚单,男人摘下来边看边发动车子,念着上面的编号:“警号57124开的。”
“楚彻,那狗东西。”方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男人随手把罚单团成团,丢到一旁,单手打着方向盘:“你俩能当这么久同事不打起来是挺不容易的。”
车子驶上大路,开过几个路口才听方尧说:“回家。”
“回哪门子家,不去医院输个血?”
方尧皱眉:“医院血库紧张,这两天到处是献血车,你让外世界的程序员多写点血出来。”
男人不耐烦地也皱眉:“我抽血给你。自己的血也嫌弃?”
方尧失血状态下的脑子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,把刚刚他说的“被自己的血弄湿了也嫌弃”找回来。
睚眦必报,也是个狗东西。
方尧没有一不小心把自己骂了的自觉,他有气无力地说:“没流多少血,用不着输,麻醉清创缝合打破伤风,我家都有。”
男人:“你牛逼,左手给右手缝。”
方尧沉默了,最后踢了一脚车:“去医院。”
金贵的车落了他一个鞋印,男人不甚在意地踩着油门,几分钟后才听方尧问:“这算工伤吧,警署给报销吗?”
这回轮到男人沉默,他认真思考着:“不知道,没报过工伤。”
方尧叹口气,闭目养神,暗骂狗资本家。
路灯明亮,一盏又一盏划过,方尧的脸笼罩在明暗交替的光影里,他歪头靠在车窗上,胸口随呼吸缓慢起伏着,难得收敛了嚣张痞气的气场,安静地闭着眼睛。
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会儿,睫毛很轻地颤了颤。
几条大路之外,楚彻也坐在自己的车里,一只手探出车窗,抖了几下烟灰。
烟雾缭绕中,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与许知奚面容一模一样的人,正咬着一块梅干菜馅饼。
“还不走?”许教授看向楚彻,“他们都已经走了。”
楚彻没有答话,只是静静地抽那根几乎燃尽的烟。
“方尧人不错,信得过,他不轻易应下来什么事,答应了就肯定能做到。”许教授低声说,“我说的是外面那位方尧。”
楚彻把这根烟抽得短到手指都拿不住,才摁灭在烟灰缸里,把车发动,倒退着离开巷子。
夏夜的风是热的,闷闷地涌入车内,车速一提起来就像是开进了暖风空调里,刮得许教授吃不下馅饼,头发胡乱飞,他只好把馅饼包好拿在手里,侧头看楚彻。
楚彻最近烟瘾有点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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