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时真以为云卿死了,北轲自问从未有过这样心慌的感觉,他后悔了,手触及云卿的血时,他头晕脑胀,心中却有个声音不断在重复。
不该如此逼迫他,不该如此伤害他。
转眼几千年过去,竟还有再相见的一天,仿佛天道垂怜。
胸腔发麻,隐隐作痛,北轲开口道:“别哭,别伤心,答应你了。”
云卿抬眼看向他,因为被北轲欺骗太多次,竟此时听见他这般爽快,仍觉得不真切,眼神中充满了疑惑。
“只留你我在此也好。”北轲顺着他道:“我不会伤害他,也答应你会把他送回去,但此地我落了结界,哪怕是我,如今也出不去。”
云卿听后,顿了片刻。
又是如此......
北轲永远都这样,借口推脱。
仿佛看穿了云卿心中所想,北轲无奈举起双手,呈投降状,“没有骗你,这结界一经施展,哪怕我想解开,也要七日才行。”
“如今过去两日,待再过五日,我便送他回去,如何?”
鲛人族本该很容易相信他人,云卿当初也不例外,许是因为被北轲北夙伤害太深,只要面对他俩,便总是充满了防备。
“真、真的?”云卿看着他,喃喃开口。
“真的。”北轲见他这般小心翼翼,心底有些不高兴。
此后二人没有再说起过这件事。
北轲还想同他再说些什么,但云卿都当没听见,而后临溪醒了,见到北轲便如同生气的小刺猬。
“你是坏人!”
北轲饶有兴趣,坐在椅子上看他。
初生牛犊不怕虎,年幼的小鱼胆子大。
临溪声音稚嫩,却敢朝着北轲吼:“你赶紧放了我跟长老!否则、否则我父亲不会原谅你,我父亲一定会打你!”
“哇哦~”北轲觉得他好傻,“我好害怕啊。”
“你、你害怕就赶紧放了我跟长老!我、我便叫我父亲饶你一条性命!”
“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?”北轲懒洋洋地逗他。
“那倒不用,你赶紧放了我们!”
北轲这次当没听见,只是以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临溪。
临溪才不笨,他也逐渐意识到北轲是在耍自己,又气又急,竟拿着宗枭当初教自己的几招,扑过去想要同他打斗。
他怎么可能是北轲的对手,北轲宛如拎一只弱小猫崽般将他提溜起来。
临溪被他抓着后颈的衣裳悬挂在半空中,但仍不肯死心,还朝着北轲挥拳踢脚,可惜连北轲一根毫毛都没伤到。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,云卿这才反应过来,“临溪!!!”
尾音甚至没有落下,北轲却已经松手,临溪摔在地上,疼是不疼,就是想他爹,想他父亲,一瞬间委屈全涌了上来,竟号啕大哭起来。
北轲听着这啼哭声,皱了皱眉,下意识去看云卿。
云卿已经走上前来,并将他抱起,临溪的小手圈住云卿的胳膊,抽抽噎噎道:“长老......”
“你瞧见的,是他扑过来,我可没伤他。”北轲撇清关系,殊不知无论自己做什么,在云卿眼里都是个错。
他留在这,临溪便哭,云卿哄不好他,便只会更加厌恶北轲。
北轲深知这个道理,便起身离开屋子,果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,临溪便不哭了。
他望着屋子的方向,脑海里不断闪过云卿哄孩子时温柔似水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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