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隔了一层。
既不能去跟他哥哥姐姐告状,也不能去跟祈妄告状。
某种意义来说,简直完美,是个很好的听众。
他问,“你的这位基友如果告白,一旦失败了,可能跟对方就要闹掰了,再也见不到面,也无法坦然相处了,不告白,也许还能这样不咸不淡继续,以后也还是朋友。”
章云尧也在琴键上敲来敲去,但跟喻年心烦意乱地乱打不同,他敲出了一首e小调第三练习曲。
他说,“你还挺有新意,别人都说我有个朋友,你说如果你有个好基友。”
喻年嘿嘿一笑,“咱俩不算吗?”
他交朋友就是这样任意洒脱,只要互相处得来,聊天不至于出现大段空白,那就可以算作合拍了。
章云尧又笑了一下,也没否认。
他确实不太认识喻年的身边人,不太好无端猜测。
但喻年说的这几条特征,倒是让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。
是那个经常来接喻年下班的年轻男生,看上去就脾气不太好的样子,却会下意识接过喻年手里的包。
但他是个聪明人,没有凭据的事情,他也不会去戳破,尤其喻年也不想让他知道的样子。
他两手撑着下巴,脸上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精明。
他今天下午本来就不怎么想练琴,喻年正好送上门来解闷,他倒是很愿意充当心灵导师。
他问,“除了可能会闹掰,还有别的不能告白的原因吗?”
喻年犹豫了一下,闪过一丝挣扎。
他点点头。
他说,“我很可能完全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,你能理解吗,类似于一个女孩喜欢詹姆斯邦德,但你却是废柴宅男,还有……两个人的生活环境差距很大,我对他其实一无所知,真的在一起,大概也有可能被家里反对。”
这些原因就很现实了。
画风一下子从青春校园电影,变成了苦闷的纪录片。
章云尧好奇地看着喻年,他望着喻年的眼睛,“你有多喜欢对方呢?”
喻年坦诚道,“我不知道。”
如果他知道,可能也不会这样纠结了。
喜欢如果按程度分,从青涩的暧昧到生随死殉,you jump I jump,能分出无数条级别。
但他不知道他在哪一级。
如果他现在认定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,反而倒好解决了。
为了灵魂伴侣孤注一掷,说出去倒也不冤枉。
章云尧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,他思考了一会儿,突然站了起来,他噔噔噔走到旁边一个小桌子边上,往一个金色招财猫造型的储蓄罐里掏啊掏,不知道在找什么。
他问喻年,“如果你不告白,你跟他会是怎样的结局呢?”
喻年想了一下。
“可能就是这样一直当朋友吧,过上半年,我会回学校学习,他也有自己的生活,我们也许还会见面,但应该不会太频繁了。也许以后就这样慢慢地,慢慢地疏远了。”
他之后要出国念书,一走好几年,祈妄在与他相隔万里的地方,生活逐渐忙碌起来,就算他有心联系,应该也会没有了他的位置。
就像他曾经渐行渐远的一些同学。
可是喻年说起这个结局的时候,他心口闷闷的,满是不情愿。
章云尧终于把他要的东西掏出来了。
是一枚硬币。
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,把硬币拿给喻年看。
他对喻年笑了笑,好像很淡然,仔细看又有点像幸灾乐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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