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倒,我才不叹气。
但这话当然不能说。
他心烦意乱地翻了翻手里的英语阅读,随便找了个借口。
“没什么,这篇阅读狗屁不通,根本读不懂。”
这完全是扯淡,他英语溜得很,十二岁就能口齿清晰地跟金毛小老外聊足球了。
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份雅思试卷,看看自己有没有退步。
祈妄却信以为真。
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走到了喻年旁边。
他也坐在了床上,床垫柔软地凹下去一点,他一只手撑在了喻年的身旁,另一只手拿过了试卷上的那支笔。
从姿势上来看,喻年完全被他拢在了怀里。
他微微低下头,去看试卷上的那篇阅读。
一股若有若无的柚子沐浴露的味道轻缓地垂上来。
喻年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他像一只被叼住了后颈的猫,连指尖都凝固在了原地。
他背对着祈妄,看不见祈妄的表情,可是他只要稍微往后退去,就会贴上祈妄温热结实的胸膛。
祈妄的手跟他也靠得很近,修长有力的手指,握着黑色的中性笔,被映衬得白皙如玉。
他连呼吸都放轻了,因为他稍微偏过头,旁边就是祈妄的侧脸。
他感觉到祈妄跟他更靠近了一点,那只黑色的中性笔在雪白的试卷上划过,随意地写下一个单词。
“选sustainable,”祈妄低声说,“读空格的关键信息,在原文里找到同义词,就能替换了。”
祈妄的声音清清冷冷,像窗外深秋的风从耳边拂过。
喻年一个激灵。
他低下头,也去看那道题。
他微微蹙起了眉,奇怪地看向了祈妄。
那道题确实是“sustainable”,他刚刚就看出了答案。
但是这套卷子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应该难度不低。
他脑子里又莫名闪过了宋云椿那句,“祈妄成绩可好了。”
他的视线变得更为疑惑。
成绩很好。
那到底为什么没有去大学,而是在一个小小的餐厅里调制咖啡。
“怎么了?”祈妄也偏过头看他,“还有哪些不会吗?”
喻年摇了摇头。
他也无心做卷子了,把试卷收了起来。
已经靠近十一月了,这几天降温,但也许是屋子里狭窄,关上门就还是温暖如春。
他躺在祈妄的被子上,一错不错地看着祈妄。
他的视线略过祈妄摊在桌子上的那本画册,还有放在角落里,画到一半的一张静物图。
自从白天也赖在祈妄的屋子里,他才发现祈妄的房间里有许多自己以前没有注意的东西。
画笔,颜料,画册,书架上还有不少高中的教科书和试卷。
只是一般都会被好好地收拾起来,画架上也会盖上遮挡的白布,连书架上的玻璃柜门也不是透明。
不长久停留在此地,很难会一眼发现。
喻年像猫一样舒展身体,又轻轻地蜷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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