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,我把盖饭买回来了。”
“放冰箱里,下午再吃。”
她点点头,也没抱怨白跑一趟,转身就往冰箱那边走去。
谭承跟亲弟弟关系很淡,甚至从小他弟还跟他较着劲,所以看到祝炀炀这么懂事听话,他觉得挺稀奇,挑眉问:“她多大了?”
“下学期读高三。”李识宜换了种方式回答。
一共五个菜,色香味俱全,餐厅还给紧急送过来,面子大得上天。
看着眼前这些,不知道为什么,李识宜胃口不佳,对谭承的态度也冷了许多。祝炀炀可能随李识宜,也是个谨慎寡言的性格,甚至要更内向一些,所以当着谭承的面她也不爱吭声。
但谭承不知怎么的,总觉得祝炀炀这张脸似曾相识。而且她右眼下方有颗很浅的泪痣,哪怕不做表情也像有心事,整个人有着与岁数不符的文静气质,这种气质比这张脸更似曾相识。
李识宜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:“炀炀,明天学校路线查好了没有。”
“查好了,哥,明天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
李识宜淡声:“我陪你。”
祝炀炀埋头吃饭,轻声说:“不用了,我打电话问过,他们不愿意接收外地学生。再说你昨天就没休息好,今天又要上一天班,我自己去试试吧。”
李识宜筷子顿了顿,转过头撞上谭承的目光。谭承似是笑了下:“你妹没学籍?”
“嗯。”李识宜不懂他这么问什么意思,拿起啤酒喝了一口。
谭承盯着他吞咽时滑动的喉结,看着他喝完拿手背抹了把嘴唇,明明是个很糙的人,但嘴唇通红、湿润,眼神还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,真是难以形容的反差和吸引。
“算你走运。”谭承别有深意地睨着他,“我认识教育局说得上话的,可以帮你活动活动。”
李识宜静了一瞬,蹙眉与他对视。
祝炀炀也错愕地望向他。
谭承低下头拨弄几下手机,不一会儿,就听见嗡的一声震动,有人回消息了。
对方表示如果只是上个学,那这事好办得很,而且学校随便挑。如果想在北京高考,那可能有难度,需要某某某出面再运作运作。
「知道了,你先联系着。」
回完消息,谭承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。他知道李识宜这回该求着自己了,因为自己有权力有关系,能办成对方办不成的事,而且很轻易。李识宜再怎么是根硬骨头,在这种现实利益面前也必须低头,想不放低姿态都不可能。
“怎么说。”谭承道,“要不要我帮忙。”
李识宜静止片刻,没回答他,只是把残羹收了,垃圾扔进垃圾桶,然后拍了拍妹妹:“炀炀,做作业去。”
祝炀炀一言不发地离开。
“饮料不喝我扔了。”李识宜走到谭承面前。
谭承掀起眼看向他,只见他神情如常,完全没个求人办事的态度。他伸手去收饮料,结果谭承比他先按住易拉罐。
李识宜把视线转移到谭承脸上。
他的瞳仁很静很黑,像一池深潭,盯着一个人看时,给人深不见底的感觉。
谭承直直和他对视:“给你办事我还有错了?”
“好意心领了,不过不劳费心。”
谭承气得牙痒。
老子闲得发慌了管他的事,还眼巴巴点这么一大堆吃的,上赶着丢人现眼?去你妈的。
他哗一下摔开易拉罐,冷眼直视了李识宜一会儿,起身走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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