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黑影重重,有人当当地砸着门框,污言秽语与惊嚎自门缝钻了进来,竟是一群男子,目眦欲裂,用尽浑身解数地撞着门,想要把自己挤进这鸦青唯一的庇护所。
若非有闻卿的阵法相护,只怕这风醉居的大门早就被人踏破了。
鸣蛇化身的货郎站在门旁,负手而立,冷眼看着那些费尽心力将门挤开一道缝的男子。
“放我进去!”一只眼睛自门缝透了过来,“火、火要来了!”
那人嘶声呐喊,见鸣蛇一动不动,啐了一声晦气,布满血丝的眼珠左右一转,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盯向鸣蛇背后的徐娘子。
“莺儿,莺儿,快放我进去,你定还记得我、我是……”
鸣蛇慢慢抬起手。
寒光陡然闪过,只听“咕噜”的一声极微弱的气泡响,那还没来得及说完的寒暄,便被一刀刺破。
徐娘子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没了声息,不由得抖了一抖。
而风醉居外一刻不停的叫喊,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死亡,短暂地安静下来。
“莺儿,若我此刻开门,冲进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,风醉居空间有限,决计装不下鸦青全镇的人,到那时,你猜谁能躲在里面,谁会被丢到外面送死?”鸣蛇耐心道。
“不是有……不是有移山填海术吗?”徐娘子又道,“想当年那昆吾山,便是由那山神一整个搬过来的。朱郎、朱郎,你就算没有那神通,将那些姑娘们送到这里,总是行的!”
死里逃生的嫖.客似乎也听到了二人的说话声,想要活的欲望终究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,又开始猛烈地拍起了门,那薄薄的两扇门板,纵使有法阵的保护,依旧被外力挤压的变了形,无数张脸争先恐后自那缝隙里挤了进来,然后是手。
“火海里的小娘们早死了,该救的是我们!”那手的主人慌忙之中抓到鸣蛇的衣角,挤出尖锐的叫喊,“快开门,火要来了!”
徐娘子的脸倏然惨白:“放开他!”
鸣蛇一动不动,那手的主人则抓的更紧,双手紧紧攥着那救命稻草般的衣袍,喉咙里冒出呼哧呼哧的喘气:“莺儿、徐娘子,好歹曾做过一夜夫妻,你赎身的钱还有我的一份儿,我们才是该活的,你可不能叫我们去死!”
“去你的该活!”徐娘子终于再忍不住,提起裙裾,狠狠踩向那双污脏的手。那人双手卡在门缝,身后又不断有人向前挤着,忽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,终于松开了鸣蛇的衣角。
赤红的火舌舔上窗纸,留下一道道蛇一般蜿蜒的痕迹。
“火!”无数吼声不约而同拼凑出这死前的最后图景。
“咣”一声,被挤压的变形的大门,重又紧紧关闭,门外众人的努力下,终于在最后关头,将一双断臂送进了这临时的庇护所。
那双断臂静静躺在地上,断茬处,一血缓缓洇了出来,将那原本绯色的袖管染成了暗红。
大淼品阶严明,能着绯服的,只有一州之长。
徐娘子自然认得,当年她在兰香院时,带给她最恐怖的噩梦的,也是这看上去衣冠楚楚的知州大人。
她跌坐原地,胸膛剧烈起伏。而在徐娘子身后,天火起时,被她抢着救下的一众妇人,并无灾后余生的庆幸,反倒开始闷头哭泣。
在这沉闷的哭声中,风醉居的大门,又开始响起一下下有节奏的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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