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，当时便要调转回去，闻卿抬手一拦，将这豹的熊熊怒气挡在自己怀中。
“别拦我！”孟极道。
“饿了没？”闻卿问，接着又“嗯？”了一声，抬起头来。
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觉得自己这小少爷化身太麻烦，每次都要仰着头，才能勉强看见孟极的眼睛。
此时孟极抿着嘴，便显得那疤脸化形越发可怖，可从闻卿的角度看去，只觉得这豹嘟着脸，气鼓鼓的像个受气媳妇，看着看着，他竟笑了出来。
孟极自然不知道他笑什么，只是拧眉：“吃什么？先揍完他再说。”
片刻后，孟极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：“阿卿，你想吃东西？”
闻卿点头。
“算他走运。”孟极当即拽着闻卿的手腕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。
孟极走得急，像是一旦停下来，便止不住想拐回去痛揍那不知好歹的赵喜一样。闻卿化形的小少爷腿短，连跑带跳才能勉强追上孟极，便索性脚不沾地地在他身后飘。一鬼一豹，在这死气沉沉的七弯巷里走着，分明是两条人影，不但没有人声，更是连脚步声也半点听不见，此时此刻，若是有人起夜出恭，只怕要被这诡异景象吓晕过去。
“右拐。”在孟极第三次路过烟袋街的三岔路口时，闻卿终于忍不住提醒道。
孟极咕噜一声，抬脚向右走。
不认路的豹崽子。
闻卿笑道。
他像只纸鸢般被孟极扯着，飘在半空，孟极身后那条长长的、打着卷的尾巴便自然而然在他面前晃。
尾巴先是直直翘着——那是喜悦，等拐过三四个岔路后仍不见出口，又开始左甩右甩——这自然是烦躁了，又过了一阵，原本顺滑的豹毛从尾巴根炸开——这豹居然因为不认路，自己恼了。
闻卿看得越发有趣，抖了抖衣袖，五指张开，将那毛茸茸的尾巴尖，一把逮住。
团在手心。
孟极登时停住。
“带本座去何处？”闻卿分出一缕鬼气缠在孟极手上，让他牵着自己走，一面将那尾巴从左手导到右手，细细地搓弄。
“肆食街。”孟极答。
——鸦青的小吃街。
“嗯，方向大体对了，前面三十步，向左。”闻卿道，“怎不走？”
孟极又一步一顿地向前走，可不知怎的，闻卿捉住了雪豹尾巴，也像是把孟极本体也抓在手心里一样，连带着这豹的脚步也慢了下来。
也同时变得沉重。
皂靴的底子在碎石路上摩擦，发出嚓嚓的细小声音，伴随着闻卿偶尔“向右”、“左拐”的指路，那脚步声又变成咔咔的鞋底磨地生，直到最后，成了咚咚的、压抑的闷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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