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座,咳……”闻卿一清嗓子,坐在床沿,抬起左腿。
红绳,银铃,一动便叮咚作响,醉人的暖香浮动,便叫他想起了梦中那两颗饱满圆润的……
闻卿视线落在雪豹肚皮上,又一寸寸向下划过:“本座酒后无状,这却是你趁本座睡着,挂上去的?”
这豹在他脚腕系了少说也有十个死结,叫他想摘都摘不下来。
雪豹两条后腿一缩,立刻藏住了自己的宝贝。颇为气恼地“嗷嗷”叫了一声,一骨碌翻过身,四爪着地,一点点挪到闻卿腿边,小脑袋一伸,将下巴垫在闻卿腿上。
“啾──”
爪子一伸一缩,锐利的爪尖轻轻勾着皮肉,在他的腿上流下四道分明的爪印。
不等闻卿仔细辨别这声半委屈半撒娇的叫声是何意味,识海里便钻进孟极的声音:
“我的气还没消。铃铛,不许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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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日里阳气盛,原本为鬼不喜,更何况鸦青镇因八方大集开市,平白多出几万人,熙熙攘攘的,走在人群里,只像被火烤着,闻卿虽不惧阳气,但那活人的气味贴在身上,只像糊了一层油,又黏又腻,并不舒服。
但当孟极提出想要见一见白日里的鸦青时,闻卿还是答应了。
他毕竟不能叫一只豹崽也像鬼一样,日伏昼出。
日光下的鸦青,虽没有夜晚的灯火辉煌,却被秋日的高爽浸透了。层云在头顶迅疾翻卷,时而露出澄澈的半片天,时而又聚成一团,将众人头顶的赤轮严严实实地挡住。
风自极北之地簌簌吹来,带着寒意,却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,逐渐卸去刺骨的冷。
穿城而过的天水河,两岸每隔数十步种着针叶云杉。在这高寒地区,这些树木并不为人提供遮风挡雨的作用,反而一棵棵执拗地向上伸展,如同天柱般,撑着头顶那仿佛一伸手便能摸到的云。
临出门前,经不住孟极磨他,闻卿这次给他换了张稍显端正的脸,也顺带抹掉了刀疤。两人站在一起,总算相称,孟极一路上昂头挺胸,尾巴翘得老高,当真将“喜形于色”活灵活现地展示了出来。
闻卿正在笑他像只翘着尾巴的公鸡,“刷拉”一声,一片阴影投下来。闻卿抬起头,这豹撑起一柄伞,头顶烈日被伞面遮住,在孟极脸上留下一道阴阳分明的影子。
“回去吧。”孟极说着,将路过游人推到一旁,带着闻卿便要逆流回转。
“摩格街还没走到一半,鸦青七纵八横七十二坊才逛过三坊,就走了?”
“人多,热。”孟极低声道,眼神却往闻卿脸上瞟。
闻卿抬手在前额一抹,擦掉额头细汗,笑道:“本座只是许久不曾在日头底下行走,无碍。”
“果真?”
“果真。”
孟极将伞向闻卿方向偏着,四周扫了一眼:“去别处看看。”
说罢,孟极便带着闻卿向西一拐。两人脚步匆匆,赶路般离开摩格主街,沿着天水河岸一路走着,直到两岸的木阁将日头严严实实挡住,孟极的脚步才慢了下来。
“我一直想不明白。”孟极道。
两人走在天水北岸,那对侧的胡包馒头般整齐码放着,只有西侧一条宽巷,突兀地立着几间汉人民宅,无一例外,全是高墙大院。
正是被人以“富人区”戏称的洒金巷。
“数百年前,胡人逐水草而居,并无定所,这才建造这简便易搭的胡包。可现在他们既已定居,又与汉人通婚,却何必住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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