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吾着用鬼语解释。
四兄弟束手束脚站作一排,仿佛受训的幼童,孟极只打量了一眼,脸上凝重神色便已退去,轻轻拽了拽闻卿衣袖。
闻卿正以鬼气在红奴经脉内仔细探查,小丫头经脉受损之处已经完全修复,那阴阳诀阵法也并未对她造成伤害,早该醒了才对。正自疑惑,却见孟极正向他挤眉弄眼,再看四兄弟那愈发局促的模样,也立刻明白了大半。
“应是鬼伥功力不足,药效还未完全化开。”孟极道,“我来。”
说完,孟极把红奴拎到自己怀中,并指在她双臂一寸寸捏过。孟极手劲本就不小,此刻又抱着让这小丫头吃苦头的意思,因此故意用了一分力气。一路按下去,竟在红奴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指痕。
红奴眉头轻轻发抖,脸颊都开始泛红,却仍强撑着不肯睁眼。
“好了,现在为你舒舒筋骨。”孟极揉揉小鬼早就凌乱的头发,完成任务般双手一松。
“咚”的一声,红奴的后脑,再一次,结结实实磕在金砖地面上。
“疼疼疼!”小丫头一声惨呼,当即原地蹿了起来,就算鬼锁缠身,竟然也对她这灵敏身手丝毫没有妨碍,一双弯弯柳叶眉拧成了两片刀,杏眼一瞪,眼见便要发火,但在对上闻卿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时,又立刻缩起脖子:“……君上。”
然后,不情不愿地转过脸,蚊子般悄悄叫了声:“少君。”
“哪里疼?”闻卿顺手撤去鬼锁,笑问。
“都不疼。”红奴老实地跪坐在闻卿身旁,头也不敢抬,“君上,我错了,您随便责罚吧!”
说罢,双手一翻举到头顶,露出白嫩的掌心。
鬼伥阿大见状,像是得了命令一般,将藏在袖中的柳条抽了出来,双手捧到闻卿面前。
闻卿刚要张嘴,阿二便撸起袖子,嘴上咯咯咯咯骂个不停,抢走了阿大手中的柳鞭,手一扬,但听“咻”的风声,柳条落在红奴掌心,印出一道赤红鞭痕。
红奴身体轻颤,“啪嗒”一声,血泪落在金砖之上。
而那鬼伥老三老四,则同时冲了上来,一鬼抱住阿二腰身,一鬼按住阿二胳膊,不让他再抽出第二鞭。
五鬼伥动作夸张,咯咯的鬼语还生硬至极,一听便知道是在演戏,于是闻卿便将舌尖上那句“罚你作甚”咽了回去。
好一出“苦肉计”。
闻卿一个眼神扫过,孟极已将他抱了起来,径直走到主殿泥塑前的供桌处。十日来,四兄弟就在这满目狼藉的大殿里,随意扒出四个坑休息,可谁也不曾想着将这大殿打扫干净,眼下,只有那供桌勉强能够坐下。
孟极以衣袖扶了扶供桌上的灰尘,率先跳了上去,盘膝坐好,手在身旁一拍:“这个位置看得清楚。”
闻卿坐在孟极身旁,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,身子一歪,靠在孟极肩头,懒洋洋抬眼看向直愣愣瞪着自己的鬼伥四兄弟:“看本座做什么?打得好。阿三阿四退下,阿二,继续。”
阿二眼睛一瞪,似乎没料到闻卿竟会如此说,六神无主地看向阿大,阿大则求助似的用眼睛瞟着红奴,小丫头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这出苦肉戏没得到应有的效果,双手恨恨拍在腿上,直起身来:“君上,您欺负我!自打您有了家室,就越来越不在意我。呜呜,您还说什么要养我一辈子,骗鬼啦……”
掌心伤痕是假的,脸上血泪倒是真的,闻卿看着这泪眼模糊,越哭越委屈的小鬼,从乾坤囊里摸出一条手帕扔到红奴怀里。
红奴顺手接过,胡乱在脸上抹,抽抽噎噎地从自己有意识起便与闻卿相依为命,又说到每日想方设法逗闻卿开心,数十年来闻卿一句重话都没说过,如今却要因为把山神主殿的供桌打翻而挨打。
“一个桌子而已,我都认错啦,您还笑我!”
“莫吵。”闻卿越听越不对,忽然问道,“什么供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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