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亦真垂下头来:“超渡朱菀需要五个日夜,但第五天夜里,又有人来闹事。我虽事先在朱宅布下阵法,但不知为何,前几日来搅局的蛇妖依旧溜了进来,黑虎兄和项氏兄弟跑去捉她,却不想,还有一只傀儡也偷偷摸了进来……”
闻卿哂笑:“你连刚刚尸化的活尸都无力净化,又想如何对付朱家那一百多只活尸?”
闻卿此话原本是想让亦真知难而退,早将那些活尸以真火烧净了事,谁想亦真闻言,却没有丝毫不甘,只是挠挠头发,颇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,扯出笑脸道:“我对付不了,所以便来请山君师兄了,连续五日,风雪无阻,还望师兄看在我心诚的份上,帮帮朱家人……”
“本座是吃人不吐骨的恶鬼。”闻卿道,“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。”
“君上才不是恶鬼。”红奴忽然插话道,“我猜君上此刻一定想着,把这小道士欺负得心灰意冷,最好是从此再不踏足疏勒六州,您再去追踪那背后陷害您的坏蛋,免得小道士趟这浑水,最后连命都保不了。”
山风一时止歇,纷扬雪片自灰幕撒下,落在闻卿发冠之上,将那羊脂玉衬得莹白冷肃。
闻卿垂头,似乎全部注意力全都被雪豹胡须上落下的六角花瓣吸引住,将那雪花捻在指尖,倒来倒去地翻滚着。
“君上嘴上说着与凡人再无瓜葛。”红奴瞟了一眼亦真,似乎忽然被灌了满肚子勇气,“实则心软得很呢。”
早在凡人昏了头似的将数十顶载着女子尸首的轿子送到山神观内,闻卿便下了死令,无论红奴还是四兄弟,都再也不许与山下那群凡人来往。
红奴原本与山脚猎户的女儿相处甚好,恰巧那家女儿得了痨病,红奴原本答应给这姑娘的救命药方也因此没能送至猎户手中,小丫头哭闹了许久,闻卿也只是摸着她的发髻,轻声说道生死有命,人鬼有别,天意如此。
“我还记得那猎户的女儿,君上悄悄治好了她,她现在连曾孙都有了呢。还有那些被丢在山门外的弃儿,君上骗我说将他们吃掉了,实际上却将他们送去了‘风醉居’……”
“鸦青百姓不是怕师兄,怎会将孩子丢在这里?”
“哎呀你不知道,他们丢在此处的,全是些生而有疾的,父母只盼着君上能一口将他们吃掉呢。鬼伥四兄弟就是被父母遗弃的,我看他们傻乎乎的,送去风醉居也不顶用,这才叫君上留下他们的。”
一人一鬼聊得火热,似乎完全忘了,他们话题的主人公,便在自己面前站着。
亦真:“我就知道师兄嘴硬心软,绝对不会变。所以我该如何求他?”
红奴:“这好办,你就坐在君上脚边,一边断断续续哭,一边说他好,就可以了。君上若是作势打你,你便受着,再主动将另一边脸凑上去,不出三个呼吸,他准会心软。”
亦真打量了一番闻卿的腿,果然冲上去抱住了。
闻卿:“……”
“山君师兄,还有一事也实在奇怪,我那日以搜魂术询问朱菀那妖人线索,但她却一问三不知,仿佛记忆全部被洗去了。”
闻卿拧眉。
“昨日,捉妖师三兄弟也将那日捣乱的蛇妖捉住了,与朱菀一样,这只蛇妖的魂魄里也是空空如也。师兄,你可知道什么术法,能够反制搜魂术?”
闻卿与雪豹对视一眼,轻飘飘吐出一个字:“蛊。”
若以蛊虫控制手下心智,使其各个按部就班,搜魂术自然问不出任何有用情报。
“南疆太阴宗?”亦真喃喃道,“近日魔族的确有异动,太阴宗复出的传闻越来越多,莫非那妖人是太阴宗门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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