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依然难以将这件事从头脑中甩出去，食不知味地盯着电脑屏幕。
最终，五条悟沉痛地将脑袋砸在书桌上。由于展开了「无下限」，他的额头没能碰到桌面。
他还没洗澡，身上弥漫着血腥味，尤其是颈侧和胸前，沾有不少血迹。
“去洗澡吧……”
五条悟自言自语着，梦游似的站起身，抱着睡衣走出房间。他刚来到走廊，就看到了站在夏油杰门外的中原弥生。
五条悟抬起头，瞥了一眼夏油杰的房门，警觉地问：“你找他有事吗？”
中原弥生难得诚实一次，如实回答：“我想去熊野古道徒步旅行。”
五条悟怀疑中原弥生只想邀请夏油杰，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，眉心之间出现了苦恼的细纹。
中原弥生正在偷瞄五条悟，注意到了他失落的表情。
或许是性格使然，中原弥生说话前会事先在脑中构思一遍，确认无误才开口。然而，他莫名其妙地忘记了自己的小习惯，在头脑转动之前，率先开口了。
“五条同学也一起去吧。”他说道。
五条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再三确认：“我吗？”
“嗯。”
话刚说出口，中原弥生就开始后悔了。他抿了抿嘴唇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。
五条悟不知道中原弥生复杂的心理活动，他将心情写在脸上，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，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。
中原弥生看着五条悟高兴的表情，不动声色地轻叹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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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原弥生为自己唐突的举措而懊恼不已时，数百公里外的京都，安部管家正坐在书桌前，心烦意乱地看着电脑屏幕。
屏幕上，是几十张电子照片，拍摄了中原弥生藏在文件夹里的稿纸。
中原弥生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五条悟的日常，包括五条悟讨伐咒灵的次数、离校的原因和具体时间，以及他的食物偏好。如果有心统计，可以很快掌握五条悟的动向。
安部管家心事重重，又将笔记阅读一遍。
这些照片，正是那两名仆从拍摄的。他们在前天下午将单反相机带回京都，交给安部管家。
一周前，五条家主命安部管家调查中原弥生时，他还觉得老爷想多了。直到看见照片，安部管家才不得不佩服家主的远虑。
中原弥生显然来者不善。
昨天，安部管家将照片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五条家主，又给他打电话，询问该如何是好。
五条家主已经看过照片了，他沉默良久，问道：“只有这些？”
“是的，其他东西都没问题。”安部管家回答，“虽然没提到家传术式、也没有记录特别私密的情报，但他把悟少爷的日常生活全部记录下来……”
安部管家意味深长地不说话了，但五条家主心思活络，猜到了他没挑明的话。
没有人会无故记录同学的生活，中原弥生的行为非常可疑。安部管家几乎可以断言，中原弥生是被人苦心积虑安插在五条悟身边、负责监视他的间谍。
五条家主又问：“其他情报呢？他的出身，他现居地，他的靠山——全都查不到吗？”
“是的。他的档案被人清洗过，查不到以前就读的学校，也查不到户籍，请您见谅。”安部管家遗憾地回答。
“连你都查不到吗……”对面沉吟片刻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，“能做到这种地步，就只有总监部的要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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