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里的灯光比较亮,温枝很快发现庄斯池的脸上有伤。
这就奇怪了。庄斯池学过柔道和一点格斗,不是作为兴趣爱好学的,而是当作正儿八经的护身技能学的。加上庄斯池很看重自己的脸,和人打架还被伤到脸,也太不正常了。
温枝问:“你和谁打架了,怎么脸都伤到了?”
庄斯池拉着行李箱的手一松,走到沙发边上坐下:“我爸打的。”
夏行颂走到温枝的另一边坐下,顺手帮温枝倒了杯水。他把玻璃杯递给温枝:“哥哥,你要喝水吗?”
温枝下意识接过玻璃杯,都没顾得上回答夏行颂的问题,他向庄斯池追问道:“叔叔为什么打你?”
“也没什么。”庄斯池语气平静,“我跟我爸妈说我发现我喜欢男人,我爸气得打了我一顿。”
温枝惊讶道:“你和叔叔阿姨说了?”
庄斯池嗯了声:“今天晚上和他们俩说的。我爸说让我这个不孝子滚出去,我就收拾了点行李过来了。”
温枝高中毕业后就自己搬出来住了,但庄斯池是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的。
以庄家的财力来说买套房子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,庄斯池父母这么选择只是因为住在一起方便他们管着庄斯池。
“怪不得……”温枝说,“我就说你的脸上怎么都有伤。”
“我爸打我我总不能还手,”庄斯池把头往后仰,“他打我我最多修养两天,我打他他就得去医院看骨科了。”
夏行颂坐在旁边,安静地听他们说着,并没有插话。
虽然庄斯池说这些话时的语气还算是轻松平静,但温枝清楚整件事情的过程绝对没有庄斯池说得那么简单。
温枝回想起自己之前和庄斯池说如果被父母赶出来就来找自己,心想这事也算是一语成谶了。
他看了眼被庄斯池随手放在一旁的行李箱:“没事,那你这段时间先住在我这里吧。你的伤口要不要先处理一下?”
“一点小伤,只是在脸上所以看起来严重一点。”庄斯池开玩笑地说,“可惜了我的帅脸。”
“越帅越得处理一下啊,”温枝看着他,“完全不处理到时候留疤了怎么办?”
庄斯池嘶了一声,感觉温枝说得有点道理,于是站起身,然后轻车熟路地找出了客厅里的小药箱。
旁边的夏行颂听到温枝让庄斯池住下来后不太高兴,可他也没权力让温枝改变主意。他只能在心里跟自己较劲。
温枝和庄斯池聊了会儿天后发现自己的脚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痛了,他弯腰拿掉毛巾,小幅度地动了动自己的脚,还有一点痛,但和刚才相比已经好了很多。
“感觉我真的最近运气不太好。”温枝按了按自己的脚踝,“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一直在小事情上倒霉。今天我和行颂出去,还碰到程明川了。”
正在往脸上擦药的庄斯池放下手里的棉签:“程明川,他跟踪你?”
“不是跟踪,刚好碰上。”温枝有意忽略了自己今天还碰到了路泽雨这件事,“弄得我那个时候吃饭都没什么心情了。”
“哥哥,”夏行颂出声打断他们,“你还要冰毛巾敷脚吗?”
“不用了,我现在好很多了。”温枝说,“谢谢你。“
夏行颂有些失落地应了声嗯,然后说:“我帮哥哥把毛巾放掉吧。”
“麻烦你了。”
夏行颂起身放毛巾去了。
温枝看着一边用手机当镜子擦药的庄斯池,对方一看就是没怎么自己擦过药,笨手笨脚的。他看不下去:“我帮你擦吧,该涂的地方你都没涂。”
庄斯池听了,顾及到温枝崴到的脚,他走到温枝面前,然后单膝跪了下来:“这样吧,你现在也没办法站着。”
温枝拿着棉签,小心翼翼地给庄斯池上药。
庄父动手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,温枝用棉签轻轻地抵住庄斯池眼角旁细小的伤口。
照理来说大多数人在眼角旁的伤口上药时都会闭上眼,庄斯池却睁着眼睛,目不转睛地盯着他。
“不要一直看着我。”温枝捧着他的脸,“我的脸没什么好看的,不用一直盯着。”
庄斯池眼睛是闭上了,但嘴还没闭上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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