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次重大祭祀的牺牲能达两千。
“不知。”费毅沉声道,“申国被楚吞并,黎氏族灭。除了正夫人之母,世间再无黎氏之人。”
正因知情人逝去,秘密才能保守至今。
“我母如何得药?”林珩继续问道。
“药乃先父赠与黎氏女,后传至正夫人手中。”费毅回想当年,不免有些慨叹。若非深知药性又亲眼见过晋侯发病的情形,实在难以置信,素来敦厚温柔的正夫人会有如此手段。
“外大母?”
“正是。”费毅颔首道,“正夫人如何下药,臣一概不知。正夫人临终前将此信传与臣,要求费氏践诺,不以实情告国君,不医国君病症,则黎氏对费氏之恩一笔勾销。”
费毅凝视纱上的文字,仍能记起那一刻的震惊。
他曾想方设法联络正夫人,奈何当时宫内情况复杂,以有狐氏为首的新氏族兴风作浪,妾夫人们手段百出,国君更在推波助澜。
正夫人在生产时伤了身体,常年离不开汤药。百般防范还是遭了算计,在宫墙内血枯而亡,香消玉殒。
“正夫人行事缜密,知情者多殉葬。对国君用药一事,迄今未被觉察。宫医或有发现,不知药方也束手无策。”
提到晋侯时,费毅面无表情,既无敬畏也无厌恨。
他的态度代表绝大多数勋旧。
对于一国之君,他们的尊敬流于表面。条件一旦成熟,推翻晋侯不在话下,没有一人会手软。
林珩沉吟不语,看向写满字的轻纱。
费毅言之凿凿,说得煞有其事。真假掺杂或有可能,全部是谎言,对他没有半点好处。
“父君头疾无法根治,最终会如何?”林珩看向费毅,锁定对方的视线。
费毅顿了一下,选择实言相告:“头疾引发剧痛,日夜备受煎熬,终将癫狂而死。”
“是吗?”
一声低喃,似轻风拂过耳畔。
林珩垂下眼帘,忽然间勾了一下唇角。
白皙的面容不染血色,瞳孔幽暗深邃,没有对晋侯的担忧,只有平淡到极致的冷漠。
对上他的目光,费毅瞳孔微缩,神情瞬间凝固。
一刹那,他恍如置身冰天雪地。耳际嗡鸣,额角鼓胀,寒意沿着脊背攀爬,飞速充斥四肢百骸。
“既同我母有约,望卿信守承诺。至于卿所求,”林珩歪了下头,手指轻点桌面,温和道,“万物有价,卿以何交换?”
“费氏药方献于公子。”
“不够。”
“费氏愿效忠公子,助公子执掌大权,成就大业。”
“不够。”
林珩连续拒绝,费毅心生不安,定定地看向对方。
目光交锋,彼此拉锯,林珩一派淡然,费毅愈发忐忑。
足足过了半刻钟,费毅终究放下侥幸,低头道:“公子有何要求,无妨直言。”
“我无意费氏药方,卿可自留。”
林珩扣上盒盖,将木盒推向费毅。动作干脆利落,毫不拖泥带水,看上去没有半分留恋和不舍。
“奏疏递往上京,无论费氏相助与否,我都将为晋世子,日后必掌晋国大权。”林珩莞尔一笑,眉眼似墨,不含一丝戾气,偏偏令人胆寒。
“反之,费氏投诚,我能令卿拔出氏族,位列勋旧之首。卿以为如何?”
林珩每说出一句话,费毅的神情就会郑重三分。
听到“勋旧之首”四个字,惊讶和激动交替出现在他脸上。
低调不是与世无争。
韬光养晦更不代表无欲无求。
身为氏族家主,必然无法摆脱追求权势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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