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父?”
“不要多言,公子会处置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林原仍不放心,鹿敏却死死按住他,不许他出声。
看向伏在雪地中的鹿珍,鹿敏心情复杂。父亲在世时,不止一次说过鹿珍聪慧过人,入宫是为了家族,却也可惜了她。
林珩没有接珍夫人所言,而是说道:“郑侯之死乃蛊医所为。”
珍夫人愕然抬头,对上林珩的目光,表情中满是惊讶。
“蛊医已死,归国后以氏族礼葬。”林珩声音平缓,为这场毒杀盖棺定论。
“殉葬一事不必再提。为父君守墓三年,夫人可归鹿氏,亦可由公子原奉养。”
一口气道出安排,林珩调转马头鞭指岭州城,沉声道:“郑侯困父君,使父君薨于郑。珩报父仇,伐郑灭国。郑土并入晋,日后设县。郑人东迁,随大军启程。”
“父君有过,为国人驱逐。今薨,不当流落在外。珩奉父君灵柩归国,葬入君陵。”
一番话说完,林珩拔出佩剑,策马走近从宫内带出的鸱吻旗,挥手斩断旗杆。
旗面落地,覆上一层清雪。
林珩的声音再度响起:“今灭郑国,扬晋武威。再有犯晋者,皆如此旗!”
“武威!”
甲士敲击盾牌,以戈矛顿地,齐声发出高喝。
声音汇成洪流,在风中激扬,震动四海八荒。
与此同时,一支越国的使臣队伍出现在肃州城外。
眼见天色不早,令尹子非催促众人快行,务必赶在日落前进入城内。
“速行。”
“诺。”
马奴挥动缰绳,甲士策马扬鞭。一行人风驰电掣,向肃州城加速行去。
第六十五章
日暮时分,城头传来鼓声,雄浑的声音压过风雪,回荡在天地之间。
三鼓过后,军仆转动绞盘,合力推动城门。伴随着锁链的摩擦声,厚重的城门缓慢合拢,镶嵌在门上的兽首闪烁寒光。
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,紧接着是急切的叫声:“慢,且慢!”
甲士循声望去,就见雪地中驰来一支队伍。近百名骑士护卫一辆马车,正向城门疾奔而来。
骑士身着越国甲胄,拉车的马足有四匹,可见车中人的身份非同一般。
“是越人。”
晋越以联姻结盟,盟约中清楚写明城池关卡不设限,允许两国使臣往来自如。
来者既然是越国人,自然要等待片刻,不能将其关在城外。
鼓声再次响起,不同于之前的厚重,而是三声急音。
军仆暂停转动绞盘,门板停留在原地,直至越国一行人飞驰到城下,鱼贯穿过城门。
最后一名骑士驰入,厚重的城门开始移动。
一声钝响之后,门板合拢。
奴隶合力驾上门栓,在门后支起方柱。凛冽的寒风被隔绝在外,卷着碎雪敲打在门板和城墙上,发出阵阵声响。
一队甲士跑下城头,拦住入城的一行人。
越骑知晓规矩,陆续翻身下马。
队伍中的甲长回身请示车内,不多时车门打开,车内探出一只手,递给甲长一枚铜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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