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不理。
“既如此,那便定在春。”林珩终于点头。
从上京归国以来,他得国太夫人倾囊相助。难得国太夫人开一次口,未涉及到国本,他不介意如对方所愿。
“春日甚佳。”楚煜笑着出言,就此定下时间。
“时间虽然仓促,礼仪仍需完备,不能有任何疏漏。”国太夫人说道。
她忧心越侯,心知越国内忧外患,方才愿意助楚煜一臂之力。
想起越侯抱恙的源头,她对梁氏深恶痛绝。尤其是给亲子下毒的越国太夫人,简直是不知好歹,死到临头执迷不悟。
“大母所言甚是。”对于国太夫人的话,林珩很是赞同。
国君和公子婚盟前所未有,晋、越国力不相伯仲,两国礼仪俱应周全。
国太夫人同烈公成婚,从商议到定盟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。换成他和楚煜,不到一个月就要完成全部仪式,的确有些仓促,很容易忙中出错,势必要谨慎小心。
“令尹深谙礼仪,通晓典章,能代越礼官行事。”楚煜提出建议。林珩考虑的问题,他自然也能想到。
“善。”林珩颔首。
选在春日定盟,时间捉襟见肘,无法做到尽善尽美,也要尽可能地精益求精。在这一点上,林珩和楚煜想法一致,不谋而合。
国太夫人稳坐在屏风前,目睹林珩和楚煜敲定细节,能窥出两人的默契,也能听出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机锋。
一样的才华横溢聪明睿达,也是同样的冷心冷情,强硬霸道。
这样的两个人注定不能为友。
若是为敌,旗鼓相当之下,注定会生灵涂炭。
幸好越侯神来一笔。
国太夫人垂下眼帘,为一闪而过的念头惊愕。她端起甜汤饮下一口,认真理清思路,情绪逐渐变得平和。
初觉此事荒唐,简直匪夷所思。今观两国势态,她不得不承认盟约利大于弊。
在国太夫人陷入沉思时,林珩和楚煜商定大半章程,尚余细节需要补充。
殿内有空白的竹简,两人未唤侍婢,各自铺开竹简提笔蘸墨,利落写下盟约内容,北荒之地列在首位。
“五年为期。”林珩笔走龙蛇,遒劲有力,锐意堪比刀锋。
“越送出北荒之地,定此盟约,望君侯信守承诺。五年之后,或另结盟约或改章程,视情况再议。”楚煜挽袖研墨,墨色浓黑,指尖白皙,刺绣金纹的袖摆殷红炽烈,对比异常鲜明,几要刺痛人眼。
林珩笔下不停,闻言应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一卷竹简写满,他正要向桌旁伸手,忽有清香飘来,楚煜起身走到近前,展开空白的竹简摆到他的面前。
“君侯,煜有一请。”楚煜微微俯身,一缕黑发滑过他的颈侧,发尾触碰桌面,隐藏在发间的金线闯入林珩视野,闪烁微弱的金辉。
“公子请讲。”林珩有瞬间闪神,索性暂时停笔,侧头看向楚煜。
一人抬首,一人垂眸,距离近在咫尺,两人却似毫无觉察。亦或是有所觉,但不以为意。
见状,国太夫人神情微顿,旋即移开目光,夹起一块糕点细品。权当什么也没看见,对此不发一语。
“君侯知越国宫廷不稳。五年之内,煜不想腹背受敌。”楚煜单手覆上桌面,手指抵在竹简边缘,恰好有墨珠滑落,擦过指尖碎裂在桌面。
林珩挑了下眉,猜出他的言下之意。
此事不难,五年时间也不算长。
“五年,不纳妾,无子嗣。”一行字落下,正式以盟约成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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