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数月时间,公子弦遭遇的挫折难以计数。
他与门客商量之后定策,千方百计从父君手中得到旨意,意图投奔晋国,在晋地暂时蛰伏,谋求东山再起。
万万没想到晋侯一眼看穿他的真实意图,果断拒绝婚盟,对两城不屑一顾。
“赵弦,寡人欣赏智谋之士,却不喜自作聪明之人。”相比之前的淡漠,林珩语带森冷,明显透出不悦。
“君侯,弦羞愧。”心知婚盟无望,公子弦果断低头,不再妄图纠缠。
见状,林珩收敛杀意,话锋一转,重提设宴一事:“明日宫内设宴,公子今日好生歇息。”
公子弦名为出使,宫宴是例行公事。至于赴宴宾客心情如何,林珩并不关心。
“来人,送公子离宫。”
侍人在殿前领命,垂手躬身,等待公子弦行出大殿。
“谢君侯盛意。”目的未能达成,自诩的智谋沦为笑话,公子弦的脑子里乱糟糟一片,甚至开始怀疑自己。他强压下复杂情绪,向林珩叠手告辞,转身离开大殿。相比来时,步履显而易见的沉重。
殿外艳阳高照,风和日暖,公子弦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。
阳光落在身上,他的视线有短暂模糊。用力眨了下眼,望见前方有一道身影急匆匆行来,很快同他擦身而过,没有片刻停留。
电光火石间,公子弦脑中闪过数个念头,下一刻尽数湮灭,化作一声无奈的苦笑。
婚盟不成,又惹得晋侯不喜,他注定不能在晋久留。前路不明,尚且自身难保,何必自寻烦恼,揣测于己无关之事。
一阵暖风袭来,鼓起青色袖摆。
公子弦收回视线,苦涩的笑意逐渐隐去,大步穿过宫道,径直向宫门走去。
在他身后,侍人脚步飞快,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台阶,来到林珩所在的正殿,将带来的绢交给马塘。
马塘看过之后,简单询问过侍人,立即入殿禀报林珩:“君上,宫外有齐商,自称苍金,言有秘信呈送。”
“又是齐人?”听到马塘所言,林珩诧异地挑了下眉。
“青袍长冠,确是齐人打扮。”马塘说道。
“秘信何来?”林珩端起茶盏饮下一口。茶汤渐冷,滋味变得苦涩。他却毫不在意,接连又饮下两口,任凭苦意在口中蔓延,始终面不改色。
“他不肯细说,只道关系楚、魏,并呈上此物。”
说话间,马塘从袖中取出一张绢。
绢有些薄,两面都写了字。字上覆盖飞溅的暗痕,杂乱斑驳,极像是血渍。
绢布展开铺上桌面,林珩扫过两眼,神情变得凝重。
“楚文。”
在上京时期,他通读大量史册,学习多国文字。楚国的文字沿袭前朝先民,字形别具一格,一眼能够认出。
读过信中内容,林珩看向马塘,问道:“他是独自前来?”
“同行有二仆。”马塘回道。
“把人带来。”
“诺。”
马塘领命而去,叫来等候在殿外的侍人,命其去召齐商。
“速去。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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