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见识过火油的霸道,不再拘泥于正面对冲,改以箭雨洗地。
“楚自号蛮夷,不遵礼仪。战场之上无三鼓,常有突袭乃至偷袭,仲父也该随机应变。”
“先挫锋锐,再毁其势,继而灭其胆,末取其命。”
“楚击应国,应襄公容楚军渡河,遵礼三军不动。楚不念襄公仁义,反嗤笑他迂腐,不击鼓而战,应国大败,应襄公郁郁而终。”
“战楚无礼法,唯取胜。”
松阳君仍记得楚煜说话时的神情,闲适慵懒,漫不经心,仿佛口中非关生死大事,而是在谈论风月。
这番话颠覆松阳君对战争的认知,令他毕生难忘。
“战楚无需遵礼,唯取胜!”重复咀嚼楚煜之言,松阳君的目光愈发坚定。
楚国战车连连加速,车轮碾压雨后的泥地,留下并排辙痕。楚人的号角声持续不断,城头也传来鼓声,作势为援军助威。
越军却迟迟不动,和以往的表现大相径庭。
鹄奔驾车冲锋,随着距离接近,能清楚望见越军战阵,看清林立的战旗。
令他疑惑不解的是,越军战车迟迟没有移动的迹象,好似猎食者耐心守候,等待猎物自投罗网。
不安感涌上心头,鹄起惊疑不定,顿觉情况不妙。
奈何战车飞速奔驰,无法中途调转方向,否则极可能翻倒。鹄起狠狠咬牙,唯有压下心惊驾车猛冲,直奔最醒目的一杆图腾旗。
“杀!”
楚军的号角再次响起,随之而来的却非城头的战鼓,而是密集的破风声。
箭矢铺天盖地,呼啸着划过半空砸向地面。
越甲开弓的速度惊人,眨眼间三轮齐射,箭雨遮天蔽日,中间夹杂着耀眼的火光,袭向渐近的楚国战车。
攻城车调转方向,军仆合力转动绞盘,绳索发出吱嘎声响。填满石块的木兜被压至底部,下一刻猛然翘起,石块接连飞出,天女散花一般砸向楚军。
楚国战车的车轴用铁加固,车轮增高,使得车身更加牢固,却也失去灵活。如此一来,中途更难停下,更不可能躲闪攻击。
箭雨落下时,拉车的战马受惊,在奔跑中发出嘶鸣。部分战马受伤,没有立刻栽倒,而是因疼痛发狂失控,拖拽战车互相碰撞,当场人仰马翻。
鹄奔的战车被夹在中间,眼看要被撞翻,他不得不挥剑刺马,在车辆相撞之前惊险冲出。
脱险的一瞬间,他回头向后望,尚未来得及捕捉画面,耳边先传来一声巨响,两辆失控的战车撞到一处,马颈当场折断,膨出大片血雾。
车身翻倒,甲士侥幸未死,迅速就地翻滚避开压下的车轮。
“抓住!”
有战车在身旁驰过,车上甲士探出手,地上之人只要还能动,立即纵身跃起,跳上同袍的战车。
楚甲勇猛,个个悍不畏死,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军将,楚国战车能载五人!”校尉看清战场情况,神情变得凝重。
“楚有铁。”松阳君面不改色,心中固然羡慕,也不会在战场上表现出来,“停弓,迎敌。”
“诺!”
校尉执行军令,迅速挥动令旗。
越甲停止射箭,将长弓背到肩后,抽出越国独有的长柄刀。这种刀外形独特,刀身厚重,刀柄足有手臂长,专为对抗楚国的铁器。
“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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