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宫奴前后跨过门槛,一人上前查看,另一人留在原地,貌似不想靠近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小奴捂住嘴,心如擂鼓。
宫奴站定在榻前,声音沙哑,如同砂石互相摩擦:“公子,恕奴冒犯。”
话音落下,宫奴在榻前弯腰,听声响似在移动公子路,让他能躺得安稳些。
他的动作十分小心,速度难免有些慢。
另一人等得不耐烦,捂着鼻子抱怨道:“快些,这里味道太难闻。”
他故意蔑视公子路,态度轻慢,明显有羞辱之意。
“落地凤凰,早无翻身之日,何必伺候得这般精心。”
昔日高高在上的诸侯公子,如今沦落成一个废人,任由他嘲讽辱骂,使他获取一种扭曲的快意。
榻前的宫奴没有理他,扶着公子路躺好,掀起薄被盖到他身上。视线扫过缺失一块的衣摆,没有任何停顿,若无其事移开,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另一人仍在喋喋不休,宫奴被吵得心烦,不禁怒意横生。他猛地转过身,沉声道:“够了!”
“你说什么?”突然遭到呵斥,抱怨的宫奴反应不及,不由得愣了一下。
“我说够了。”榻前的宫奴忿然作色,怒视对面之人,斥责道,“若我没记错,你前曾犯下大过,是公子网开一面才能留下性命。如今公子落难,你不能感恩图报,反而落井下石,简直禽兽不如!”
“你?!”
“我如何?”榻前宫奴敢怒敢言,向前迈出两步,高大的身形罩下阴影,吓得对方连连后退。
“你、你有歹意,我必上报信平君!”对面的宫奴脸色发白,色厉内荏道。
“去啊,区区宫奴还想见信平君?别让人笑话。”高大的宫奴口出讥讽,使对方面红耳赤。
蜀侯宫内人尽皆知,信平君视人命如草芥。在他眼中,奴仆同豕犬无异,根本不配称为人。
宫奴的地位还不及侍人,真有胆子找上去,不等说明实情就会被拖下去杖毙。
两人说话时,有几人在门外探头探脑,对着矮小的宫奴指指点点。
身陷嘲讽之中,宫奴的脸色愈发难看,只能留下一句狠话,逃也似地冲出室内。
“堂,你给我等着!”
“好,我等着!”堂针锋相对,寸步不让。
矮小的宫奴神情晦暗,脚下走得更急。不料想在门前被绊倒。没等他爬起身,双臂忽然被反扭,嘴也被捂住。
堂走出房门,对上他惊恐的目光,冷笑道:“你以为我会放你走?宫内哪天不死人,何况是不起眼的奴隶。”
“呜呜!”宫奴奋力挣扎,怎奈无济于事。
不知是谁脱下外衣,兜头盖脸裹住他,使他动弹不得。
“勒死,丢进水里,利落些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宫奴们很有默契,几句话的功夫,矮小的宫奴就被勒毙,尸体被扛起来,很快消失在廊檐之下。
堂转过身,光从背后落下,暗影覆上脸庞,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。
公子路侧过头,注意力在他身上短暂停留,旋即收回视线,过程中一言不发。
堂同样没有作声,面向殿内匍匐叩首。起身后看一眼床榻下方,亲手合拢房门。
一声轻响,室内重归昏暗。
小奴从榻下爬出来,第一时间看向公子路。见他并无不妥,小心道:“公子,那些宫奴……”
“你无需理会,去送信。”公子路打断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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