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平君火冒三丈,猛一拍桌案就要暴起。心口骤然刺痛,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,猝不及防向前栽倒,双眼紧闭人事不知。
“使君!”
氏族们发出惊呼,连忙冲上前,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。
巫的血流入大地,宫内迟迟未下旨意,颍州城内流言四起,变得人心惶惶。
雨水停歇,天空依旧碧蓝,城中却罩上一层阴霾。
晋国都城肃州,此时则是艳阳高照,人声鼎沸。
君驾归来,城池内外百姓夹道,都在翘首以盼。
暖风袭过平原,带来苍凉的号角声。
地平线处涌动沙尘,一杆接一杆图腾旗闯入眼帘。
玄色旗面,金绣玄鸟,阳光照耀下浮动光辉,绚烂夺目。
旗下驰出百余骑,在行进间分成两列,拱卫国君的战车。
玄车出现的一瞬间,人群如滚水沸腾,激动的情绪蔓延开,山呼声此起彼伏。
“贺君上!”
林珩按剑立于车头,衮服冕冠,气势更胜往昔。
公子原没有乘车,而是同智陵费廉一般骑马,摆正臣子身份。
大军排成长龙,步伐整齐,大地为之震颤。
另有一支长队缀在步甲身后,由军仆看守,全部是在北荒之地俘获的犬戎。
看到这支队伍,人群短暂寂静。
日前城内张贴告示,言明犬戎也能计做战功。想到家中子弟,众人心生喜悦,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。
“君上武威!”
声音汇聚到一起,响彻云霄,震耳欲聋。
第一百四十七章
林珩归来当日,肃州城外设祭台祭祀天地鬼神,并在祭鬼神的台下举行献俘仪式。
两千多名犬戎俯跪在地,巫在人群前祝祷,随即从俘虏中拉出几人。
犬戎大惊失色,因恐惧抖如筛糠。
“献!”
一名巫高举骨刀,反手划过犬戎的额头。
血光迸溅,疼痛锥心刺骨,犬戎却不敢发出痛呼。皮肉烧焦的气味飘来,恍惚间,他想起上次闯入村庄劫掠砍杀的情形。
死在他手下的有男人、女人、老人,还有孩童。
亡者正从地底爬出,一个接一个向他走来,脸上爬满血痕,伸出双手挖入他的伤口,要他血债血偿。
“啊!”
犬戎发出惊恐的尖叫,马上被扭住双臂按倒在地。
“放开我!”
“不要杀我!”
“救命!”
犬戎因恐惧陷入疯癫,嘴里不断叫嚷,四肢拼命挣扎,恍如一头落入绝境的困兽。
“献俘!”
仪式仍在继续。
在犬戎的嘶吼声中,骨刀再次划过,鲜血落入碗中,其后泼洒向篝火,用以告慰死在犬戎刀下的边民。
被抓出的犬戎共有四十九人,无一例外是部落勇士,背负累累血债。
战场之上,他们侥幸未死,藏在部众之间意图蒙混过关,再寻机逃回荒漠。
可惜天不遂人愿,算盘终究落空。
“祭!”
在巫的唱诵声中,篝火猛然蹿升,焰舌高至数米。浓烟滚滚,黑色烟柱夹在祭台之间,笔直冲向天际。
目睹晋人的祭祀,看到部落勇士的下场,犬戎无不惊恐万状,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。
祭祀接近尾声,巫没有再选人。
余下的犬戎不必去死,全都被打上烙印,成为晋国的奴隶。
“犬戎,禽兽也。数岁犯边,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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