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身后,马塘入殿禀报,少顷引三人入内。
“参见君上。”
苍金有爵位,还被封了官职,地位在苍保和苍化之上。但两人是他的长辈,依礼仍在他身前下拜。
“起。”林珩坐在案后,舆图已经收起,奏疏也被堆在一旁。长发散落在肩后,黑瀑一般。手中转动一支玉簪,逗着栖息在木架上的信鸟。随簪身翻转,簪首的於菟和玄鸟交替出现,牵引出温润光泽,玉色夺目。
“谢君上。”
三人站起身,没有着急落座,而是碰出三只木盒,恭敬高举过头。
“三条商路献于君上,望君上不弃。”苍金捧着木盒上前,口中道出商路详情,“一通南境,一穿东境,一往上京,通行十数载。”
苍保和苍化没有作声,俯身高举双臂,姿态恭敬无比。
林珩神色不变,视线扫过阶下三人,询问道:“商路属谁,齐国苍家还是仅你三人?”
“禀君上,仆早已析出家族,同齐国苍家再无瓜葛。仆父及仲父亦然。商路实为仆父和仲父开拓,此前许苍家商队行走,非其所有。日前仆父携家眷离齐,三条商路全部收回。今献于君上,旁人不得染指。”苍金一口气说完,抬头望向上首,得到林珩允许,才将三只木盒呈上。
他捧着木盒登上台阶,规行矩步,一举一动十分谨慎。
穿过错落在台阶上的铜灯,火光照在他身上,象征晋大夫的金印悬在腰间,上刻的文字和图案闪烁光辉。
行至案前,苍金放下木盒,当着林珩的面打开。
盒身扁平,里面铺着香丸,中和兽皮的气味。
经过特殊工艺硝制,兽皮变得轻薄,入手柔软,不亚于细布。且比布光滑,仅次于绢。
“君上请看。”
苍金取出兽皮展开,三张拼接在一起,连成三条完整的商路。
来之前,苍保和苍化同他说过道路详情,此时告于林珩,言辞巨细靡遗,可谓是信手拈来。
“齐都为始,商路纵贯齐地,南至纪州,北达上京。途中过崇山峻岭,有开辟的小路,除齐家商队无人知晓。”
苍金侃侃而谈时,林珩凝视图上,始终不置可否。
等到前者说完,他才手指图上,问出关键的问题:“苍家既知路径,焉能保证不道于他人?”
苍金被问住,不由得锁紧眉心。
父亲言商路收回,和家族再无干系。但以苍家旁支的作风,难保不会出尔反尔。甚至可能找上齐国氏族泄露商路所在。
果真如此,这三条商路就变成鸡肋,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
殿内气氛渐冷,苍金心中开始打鼓。
苍保和苍化对视一眼,由前者出面解释:“君上,仆有言。”
“讲。”林珩视线下移,看向台阶下方。
苍金迅速侧开身,抬眸看向苍保。见父亲镇定自若,没有丝毫难色,登时心中大定。
“商路穿过深山,腹地奇诡,司南无法指路,要靠老马识途,否则必被困住。”苍保心思缜密,当初继承家主之位,迫于压力借出商道,但也留下后手,暗中有所布置。
商路是他和苍化一步一步踏出,风餐露宿,不辞劳苦,还有数次遇险,差点命丧深山。兄弟俩靠命换来的一切,岂容他人轻易夺走。
“司南不能指路?”林珩好奇问道。
“一旦走入该地,司南急转不停,无法辨别方向。山林腹地古木参天,终年不见日光,没有指引,常会东西易面,南北不分。”九死一生的经历,至今回想起来,苍保仍心有余悸,“偶遇一匹老马,仆兄弟二人才能平安走出。故仆驯马带路,再将马和奴隶分给族人,假言奴隶知途。此次离开齐地,仆以新马换老马,将识途的马全部带走,不留一匹。”
苍保行事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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