疆域,发现出兵是下策,还可能促使其彻底倒向楚国,使之前的挑拨功亏一篑。
“该如何?”
他垂下眼帘,看到铺在桌上的越绢,想到魏国出产的一种麻,脑中灵光闪过,突然间有了主意。
“此计歹毒。”
事若成,魏必弱,甚至饿殍遍野。
走投无路之下,魏国求上门,以楚国的作风未必愿意救济,最大的可能是趁机吞并,将魏国的疆域纳入版图。
一旦两国彻底决裂,正可趁虚而入。
林珩脑筋飞转,想法从雏形渐至完善。
他取出一张空白的绢,提笔蘸墨,落笔成文,洋洋洒洒数百字一挥而就。
“行此计弱魏,不动一兵一卒,唯商而已。”
落下最后一个字,林珩停下笔,待到墨迹干涸,仔细折叠起绢布,放入一只木盒内,落下铜锁。
“来人。”
他的声音传出殿外,马桂在门前领命:“君上有何吩咐?”
“交给越国来人,带回给公子煜。”林珩指了指锁紧的木盒,对马桂说道。
“诺。”马桂入殿捧起木盒,恭敬退出殿外。
时近傍晚,薄暮冥冥,天边染上火红。
信使接到木盒,得知林珩所言,决定立刻动身,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肃州城。
马桂亲自送他走出宫门,目送战马驰远,在宫门前驻足片刻,方才转身往正殿复命。
登上丹陛,走到回廊下,他遇见南殿来的侍人。
“国太夫人请君上前去,有要事商量。”侍人道明来意,在殿前等候通禀。
马桂没有多问,先一步进入殿内,禀报信使已经启程,并道南殿来人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林珩正翻开一卷竹简,头也不抬,直接开口说道。
楚煜的来信已经收起,玉简还放在桌上,有字一面倒扣,只能看到光滑的背面。
林珩手中拿着的并非奏疏,而是来自丰、皋两城的急报,由飞骑星夜送达。
“商旅过境,疑刺探矿场,捉拿十数。查明齐商,并有上京之人。”
齐商,上京,刺探矿场。
林珩合拢竹简,心中有了衡量。
误打误撞也好,有心为之也罢,在铁器投入战场之前,矿场必须严防死守,不允许内部泄密。
无论来者何人,也不管背后站着的又是谁,来一个抓一个,一个也休想离开!
“国太夫人请君上往南殿,有要事相商。”侍人进入殿内,立刻匍匐行礼,额头触碰地面。
“大母可言何事?”林珩将竹简推到一旁,看向台阶下的侍人。
“国太夫人言,为大觐准备。”仆人回道。
“大觐?”林珩略一思索,当即面露恍然。
自初代天子分封,诸侯三年小觐,五年大觐,逢大觐入上京朝见天子。
平王迁都之后,上京权威日渐衰落,诸侯并起,大诸侯交替称霸。在此期间,小觐、大觐虽不断,诸侯对天子的态度大不如前。
当今天子早年穷兵黩武,其后强索质子,犯下众怒。各国国君再不朝见,连小诸侯都不入上京。
天子放归质子至今,这是第一次大觐,关乎是否入上京朝见。林珩身为一方大诸侯,受封侯伯,他的态度至关重要。
想通背后关键,林珩轻叹一声。
难怪国太夫人慎重以待,派人请他前往南殿。
“回去转告大母,我稍后即至。”
“诺。”
侍人再次行礼,起身后退出大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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