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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影旖旎,在墙壁上拉长。
国太夫人望向殿门,神思有短暂恍惚。
旧日的记忆闯入脑海,逐渐变得清晰。同样是这样的夜晚,烈公携大胜归来,全身犹带着血腥气,出现在她的殿门外。
时间太过久远,她以为自己忘了,突然回想起来,却发现遗忘过于奢侈。
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,深深刻印在她的脑海,想忘都忘不掉。
“大母。”
林珩的声音响起,打断了国太夫人的回忆。
她垂下眼帘,捏了捏额角,招手让林珩近前,有些疲惫道:“人老了,精神不济,总是会恍神,君侯莫怪。”
“大母身体不适?”林珩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,关心地看向国太夫人。
“没有大碍。”国太夫人摆摆手,从桌旁拿起一只木管,推到林珩面前,“信鸟今日送来,上面有於菟纹,应是公子煜亲笔。”
木管封存完好,没有打开的迹象。
林珩接到手中,没有急着取出信件,而是看着国太夫人,认真道:“大母,还是召谷医问诊。”
国太夫人笑了,拉过林珩的手拍了拍,道:“君侯信我,我当真无碍。近日天热,我有些困乏,大概是苦夏,天凉些就好了。”
“大母,不可讳疾忌医。”林珩仍不放心。
“君侯不必担忧,尚未见到晋霸天下,我岂能甘心,自会保重。”国太夫人再三保证,笑容愉悦,林珩的关怀让她开心。
林珩皱了下眉,正想要再劝,却被国太夫人岔开话题,指着他手中的木管,认真道:“这封信来得急,想是有要事。”
国太夫人坚持不召医,林珩不好强求,只能顺其意暂时揭过,拿起木管打开。
木管以蜡封口,蜡有些厚,需用锋利的器具划开。
“用这个。”国太夫人递过一支刀笔。
林珩顺手接过,翻转笔身,熟练地除去蜡封,拔出木塞,取出里面的绢。
绢极轻薄,展开近乎透明,是越绢中的上品。
这样的越绢出产稀少,在上京能卖出天价。如今却被裁剪传递书信,如被上京贵族看到,必然会痛心疾首,大骂暴殄天物。
在展信之前,国太夫人和林珩想法一致,都以为信中必为要事。
信件展开之后,祖孙俩看清上面的文字,都是动作一顿,表情一片空白。
“知音,仰慕?”国太夫人回过神来,回想起之前的端倪,不禁恍然大悟。原来不是错觉,也不是她看错,阿煜果真是这种心思。
林珩眉心深锁,惯性地敲击手指。
“大母,我与公子煜结婚盟,实为权宜之计。”三番五次收到情诗,他特意写信婉拒。不承想起了反效果。
“君侯,知慕情爱,人之常情,不必如临大敌。”看出林珩的僵硬,国太夫人的笑容愈发欢快,“阿煜心思多诡,实美甚。君侯果真不动心?”
“大母,我暂无此心。”林珩捏了捏额角,顿觉头疼。
“既如此,君侯就不必介怀,更无需为此伤神。”国太夫人看似玩笑,实则认真提出建议。
林珩顿了顿,沉吟道:“真能如此?”
他遍读史书,计策谋略信手拈来,少有事能让他为难。
唯独楚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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