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帐内陷入寂静。
林珩此举太过出人预料。纵观诸侯国,哪怕是与胡人杂居的许国,也是前所未见。
“君上,此举恐引来非议。”智陵开口道。
“非议又如何?”林珩微微一笑,笑意却不达眼底,语气意味深长,“楚自称蛮夷,天下共知。今次先不守礼,寡人不过是有来有往。如其怒而发兵,正合寡人之意。诸位以为如何?”
氏族开始交头接耳,帐内短暂响起议论声。
片刻后,众人达成一致,赞成林珩的决定。
“君上英明!”
事情就此定下,林珩又下一道旨意,今日驻扎炉城外,明日启程归国。
依照原定计划,他会在炉城停留两日。无奈计划没有变化快,楚国神来一笔,打乱了他的安排。
此前蔡侯吞金而死,蔡国的使臣进入上京,关于蔡侯是自戕还是为人所害,天子一直没有给出交代。
林珩本意带兵入上京,借大觐质询天子。如今变故突生,为提防两国突起战事,行程也要拖延。
“明日大军开拔,派人告知诸位国君。”
“诺。”
马桂下去安排人手,晋国氏族鱼贯退出大帐,为明日启程做准备。
众人心知肚明,女公子乐的书信送出,两国之间再无回旋余地。除非奇迹发生,一场战争不可避免。
晋人尚武,从不畏战。
楚乃晋国大敌,两国军力在伯仲之间,数百年间烽火不息。
此前楚有铁器,晋甲勇猛却在武器上逊色,屡次在战场上吃亏。如今晋也有了铁,并且陆续发放军中。这一次开战,胜负全靠各自本事,楚再不能仗恃兵器之利。
“烈公在时,晋与楚战,我父被铁箭所伤,战死沙场。今次再与楚战,我必要为先锋,让楚人血债血偿!”田婴愤然道。
“战起,必挫楚锋锐。”冯胜走在田婴身边,与他同仇敌忾。
智陵和费廉结伴而行,距离前方两人不远,不免听到这番对话。
新军连战连捷,战功卓著。智陵和费廉的资历不及三军将官,却渐有后来者居上的势头。
听到田婴所言,两人对视一眼,都能看出对方的打算。
一旦与楚开战,他们都对先锋当仁不让,势必要争上一争。
氏族们三三两两走远,公子路留在最后。他的帐篷距大帐极近,相隔不过十余步。不需要侍人相助,他自己也能推动轮椅往返。
轮椅压过地面,木轮碾碎干结的土块,发出吱嘎声响。
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,公子路没有忙着掀起帐帘,而是好奇地循声望去,就见两个面生的男子从车上跳下,各自捧着一只木盒,急匆匆向大帐跑来。
从冠履和衣袍推断,两人应为晋国氏族。跑到近前时,公子路看到两人悬在腰间的金印,知晓他们的官职都为中大夫。
观其风尘仆仆,长袍下摆沾有泥土,一个猜测浮现脑海,公子路微微眯起双眼。
方圆数百里地势险峻,多悬崖峭壁,莫非他们进了山?
目的为何?
公子路心生怀疑,凝望两人的背影,直至他们进入大帐,目光迟迟没有移开。
向寻和淳于简察觉到他的视线,但没有放在心上。两人抱紧怀中的木盒,沉甸甸的重量,如同身怀巨宝。
“参见君上。”
进入大帐后,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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