仪,私下里商定绝对不行。
“寡人本不欲休战,不从礼制,那便死战!”
两人配合默契,一唱一和,无懈可击。
赵弼能看出蹊跷,楚项也察觉不对,奈何形势所迫,他们不能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,只能选择妥协。
一次妥协是开始,却不代表结束。双方皆心知肚明,心情却是各不相同。
四人走出大帐,中途穿过人群。
黑色身影经过眼前,鹄离用力握住佩剑,眼底闪过凶光。
不待他有所行动,一旁的贾吉用力按住他的手背,强行将出鞘半寸的剑压了回去。
“事已至此,断不能再出波折。”贾吉看似不显山不露水,年轻时也是一员猛将。他的先祖是楚共公麾下,曾随楚共公同往上京,史书有名。
在前来晋营途中,他就发现鹄离神情有异,此后留心观察。
就在方才,他察觉到鹄离的意图,顿时惊出一身冷汗。果断出手予以制止,绝不容他肆意妄为。
眼看林珩走过身前,鹄离心有不甘,眼底泛起血丝。
贾吉牢牢压制住他,目送晋君和越君走远,才压低声音道:“不要乱来、事不能成反惹来大祸!”
“晋侯欺人太甚!”鹄离咬牙切齿道。
“战不能胜,唯有隐忍。”贾吉没有看鹄离一眼,目光始终追随四人的背影,沉声道,“小不忍则乱大谋。况雪耻终有时,莫要一时莽撞坏了大事。”
贾吉表情不见变化,声音中却充满警告。
鹄离一时怒火上涌,被愤怒冲昏了头,想要刺杀晋君。此时逐渐冷静,依旧在咬牙,握剑的手却慢慢松开。
“临时起意,事定不能成。今后莫要再如此莽撞。”确认他不会再乱来,贾吉也松开手,低声道,“此间事毕,寻机再作谋划。”
听出贾吉言下之意,鹄离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念头,表面恢复平静。
在两人左右,楚国氏族各自收回目光,有人感到遗憾,有人神色阴沉,也有人长出一口气。
在他们对面,晋国氏族目光炯炯,按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。
“楚人有异。”
“其不动,无需理会。一旦有异动,杀之。”
中军大帐前,林珩四人各踞一面,站定在篝火前。
奴隶牵来牛羊,四人各自抽出佩剑,一剑刺穿牺牲的脖颈,任鲜血流淌。其后斩断牺牲的头颅,由其滚落鼎内。
“祭!”
巫大声唱喝,牺牲被投入火中。
火光瞬间蹿升,烟气扶摇直上,俄尔被风吹散。
完成这项仪式,四人陆续收剑还鞘,转身返回帐内。
彼时阳光正好,晴空万里。
明光投向大地,落在帐前,在地面铺开斑斓光影。
光束穿过掀起的帐帘,持续向帐内延伸,数不清的细小尘粒在光中旋舞。
凡阳光所及,一片明亮。
参与谈判的众人却隔于光外,静坐于光影两侧,似有天谴阻隔。
帐内点燃铜灯,灯油注满灯盘,托起燃烧的灯芯。
一缕缕清香飘散,萦绕在众人鼻端,沁人心脾,使人精神一振。
赵弼和楚项对视一眼,无论之前各有什么主意,即便是心怀鬼胎意图背刺盟友,这一刻两人目标一致,只为谈和。
“晋君,人已齐聚,诸礼既毕,能否谈正事?”赵弼不介意显露急切,直接开口道。
“自然。”林珩痛快点头,同时拍了拍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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