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。”
“也或有战事。”
“天下诸侯勤王,胡人以为边境空虚,聚众扰边也有可能。”
众人议论纷纷,莫衷一是。
甲长观一眼天色,打断甲士的谈话,沉声道:“具体发生何事,迟早都能知晓。时间不早,正事要紧。”
“诺。”
甲士牢记职责,立刻停止议论,列队沿着长街行进,继续巡逻城内。
彼时,缪良一行人来到晋侯宫,在宫门前下车。
守门的甲士查验过铜牌,侧身让行。
三名老人未着甲胄,身上是越人长袍。三人腰束宽带,腰间佩一把短剑,都是晋国锻造的铁器。
几人进入宫门,脚步匆匆穿过宫道,转眼来至南殿。
大殿内灯光明亮,十余盏铜灯摇曳橘红,并有拳头大的夜明珠浮现白光,光辉相映,架成虹桥,照亮殿内装饰,愈显美轮美奂。
侍人守在殿前,见到登上台阶的四人,立即俯身行礼。
缪良抬手示意对方起身,随即整理衣冠,先一步往殿内复命。
三名老人等候在门前,直至殿内相召,才先后跨过殿门。
夜色正浓,寒风凛冽。
殿内点燃铜炉,热气充盈,并有暖香飘散,丝丝缕缕萦绕在鼻端。
地面铺设青石,表面浮现冷色,光可鉴人。
老人们垂首前行,越过数道圆柱,距台阶五步停下,相继叠手行礼。
“参见国太夫人。”
“起。”
声音从上首传来,略有些沙哑,能听出压抑的怒火。
老人们起身望去,只见漆金屏风光辉耀眼,国太夫人坐在屏风前,手中握着一卷竹简,面带沉怒,目凝霜雪。
“召尔等前来只为一事。”国太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,目光落向阶下,一字一句道,“杀一人。”
老人们不作犹豫,异口同声道:“国太夫人吩咐,仆等惟命是听。”
“废王。”两个字出口,国太夫人站起身,提步走下台阶,来到三人面前,缓慢抬起右臂,将一把短剑递到老人面前,“杀了他,用这把剑割下他的头,断他的手脚!”
短剑通体赤金,剑鞘分两面,一面铸有於菟,另一面则是玄鸟。
当年晋越定下婚盟,这把剑是晋烈公下令铸造,随聘礼送到越国,国太夫人爱不释手,一直带在身边。
废王?
为首的老人双手接过短剑,面带凝重,眼底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王子肥谋乱,诸侯勤王,逆贼皆死。执政族灭,其子死前揭露当年事。”国太夫人咬牙切齿,字里行间充满杀机,“先王在飨宴下毒,烈公不慎饮下毒酒,身体日渐衰弱,才会壮年而薨。越灵公亦被其所害。”
什么?!
三名老人早有猜测,做好心理准备,此时仍不免现出惊色。
“废王子承父志,派人刺杀君侯,只是未能得逞。越康公冬猎遇刺也是他所为。恶事被揭穿,证据确凿,他无从狡辩。然刑不上天子,遂使其禅让,逐出上京流亡。”
说明事情经过,国太夫人话锋一转:“父子相承,视诸侯为敌,阴谋痛下下手。如今真相大白,自然也该父债子偿。”
“斩其首,断其手足,使魂不登天,魄不入地,生死皆流亡世间,百年,千年,万年!”
国太夫人双眼泛红,但无一滴眼泪。早在晋烈公逝去时,她便不再流泪。
而今,她也只有一个念头:杀!
以血还血,血债血偿!
害死她的丈夫,害死她的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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