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录时间在一点点的跳动延长,终于,在01:16的时候,冷淡平静的声音打破寂静。
“按计划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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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
向北一的余光望向驾驶座里一通电话只说了一个“好”字的管家,把湿润的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。
车子正在缓缓驶出庄园,而车上只有他和管家两个人。
在管家出声之前,他的目光一直关注着路边的路标。
他出去过一次,做检查的时候,但那次他没有丝毫机会去观察这个国度,是一路被禁锢在那个胸膛里带去医院的,甚至在医院里都没能接触到几个人,都是冰冷的机器。
“冷气会不会太低?要不要调高一些?”管家突然转头问。
向北一手指抠了抠大腿侧面,把头转向窗外,表现得和平常无异。
管家见状不再搭话,专注着开车。
向北一看着窗外,在心里设想着自己将会在什么情况下逃脱,同时祈祷着接下去的路程中人潮能够拥挤些,场景能够混乱些。越混乱,希望越大。
但大概半小时后,向北一身体里所有沸腾的血液都冷却了,心脏也不再疯狂跳动。他脑袋里的一切设想、计划都全部清空,甚至都不再祈祷。
他看着站在两米外的人以及那人身后的三个黑|衣人,突然觉得出门前的自己有些可笑,那些罗列在脑子里的逃跑计划也显得愚蠢。
觉得自己愚笨之余,向北一又想起来自己很喜欢写在小说里的猫抓老鼠的故事。
抓到老鼠后,不缺食的猫是不会直接把老鼠弄死的,而是逗弄,把老鼠放在一旁,东张西望,让老鼠以为自己能逃掉。
于是老鼠逃了,而猫呢?猫会在老鼠起势的时候,再次将其抓住,以此为乐,三番几次。
他又想,在国内的那个深夜,醉酒的人是不是也只是一只猫,时不时给他一个能够看到希望的口子,然后又再一把堵上?
神经病也喜欢这种玩弄的手段吗?
“手心湿了,怎么出这么多汗?”走到身前的人抬起他的手,垂着眸问他。
向北一想不通,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平静?是不是只要足够平静,就能够在众目之下掩饰强迫的真相?
神经病不在意他的沉默,把他转过身,重新扎起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。
脚下是广场,身边人来人往,路过的人频频侧目。
“紧吗?”
不紧,作恶者扎头发的手法已经很娴熟。
向北一在心里回答着,目光落在路过的一个小孩身上,再顺着小孩的视线往上,他看到了一个东方面孔。
于是下一瞬,寒邃手心突然落了空,站在他身前的人脱了他的手,在人qun里,奔向了一对陌生的父子,太阳投下他的影子,显得仓惶。
而那奔逃的 人在对着那对父子比划着什么,从小男孩递给他一个泡泡机来看,他的求救是失败的。
向北一说不出话,只能一遍遍地期望对方能看懂他的唇语。但很遗憾不管他说中文还是英文,都无济于事,连着他手里比划的国际求救信号也一并失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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