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呢?”寒邃看清来人是管家后表情淡漠了下去,声音也同以往那般平静。
管家并不知道向北一一个下午都没进来过,他把保温桶里的粥倒进碗里。回答道:“客厅里,在写东西。”
寒邃听着不言语,他收回视线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,又耷了眼管家,“等会出去不用关门。”
管家看着手里的粥,顿了顿,隔了好一会儿,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些什么,于是点了点头,把碗放在床头,然后给水杯倒满水就出去了。
管家来到客厅, 向北一也正在吃饭,管家没有多刻意放轻脚步,但一直到他走到向北一边上,向北一也没抬起头。
向北一拿着手里的笔,没有出神也没有入迷,他盯着笔记本目不转睛,但余光看着管家的皮鞋。
这一天都过得很别扭,特别是吃午饭时他习惯性要抱着碗进去,却在门口无意间听到管家和寒邃汇报他这阵子的状况的时候,那一刻脑袋不受控制般地回溯记忆,强行地带着他以第三视角完整地看完了这三个月的一切……
那一瞬间如芒在背感突如其来,尴尬又不知所措,别扭至极。好比在中学时代,正上着厕所,这时一个喜欢恶搞的同学突然从外把门拆了,而你只能蹲在那与众人大眼瞪小眼……
“先吃饭吧。”管家在边上说。
向北一鼻尖顿了顿,合上了笔记本。
管家:“今天的饭菜是新的厨师做的,不知道是否合口。”
庄园里的厨师经常更换,向北一见怪不怪,也不在意为什么又换一个,挺听话地坐到餐桌前吃了起来。
管家看了眼寒邃病房门,带上门离开。
饭菜总是很多样,向北一照旧吃不完,他像味觉退化了一般,同一道菜也没有吃出来换了个厨师。
向北一喝了口汤,就在他准备放下筷子的时候,瓷器炸裂的声音突然就从寒邃病房里传了出来。
向北一动作一顿,在站起身的这个想法形成的那一瞬发觉自己竟然已经站起来了,他推开椅子跑进病房。
门没关,一进门就看到寒邃斜着上身靠在床头,一手还抬着,看样子是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,但上面空空如也。
向北一朝着病床走过去,垂眸,地上一片狼藉——保温桶,摔碎的水杯和瓷碗,水和白糯的粥洒了满地,而寒邃的指尖上也挂着米浆。
向北一脚步停顿在那片狼藉边上,心里涌上了一些让他感到陌生的情绪,他说不清那是什么,也没有注意力去思考今天的护理医生怎么没有来。
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在海岛上的一些画面:在泳池边,寒邃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幕;在海滩边,寒邃在冲浪板上跟随海浪朝他冲过来的那一幕;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细碎画面。
而此刻眼前的画面,向北一觉得寒邃有些狼狈,而这份狼狈有些刺眼。
抽了纸巾,沉默着走近,向北一抓起寒邃的手,一点点把上面的米浆擦干净。
他扔掉纸巾,在寒邃反应过来前拉开了寒邃的衣襟,没看到红才给他合上,然后重新拿了个水杯倒了水,接着在沉默中喂寒邃喝了两口。
“对不起。”向北一在把水杯放回床头柜的时候突然说道。
寒邃心头蓦然一凉,直到向北一说出下一句。
向北一看着他,神情是寒邃陌生的认真,或者说诚挚,就连声音也诚挚,他说:“谢谢。”
向北一说完后还是看着寒邃,视线没有躲闪。寒邃和他平静地对视了一会儿,倒是第一次先移开了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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