邃便睁开眼看他。
“怎么自己吹头发了。”寒邃掀开被子,拍了拍流出来的一半枕头,示意向北一躺进去。
“顺手。”向北一没急着上床,看着那唯一的一个枕头。
寒邃循着他的目光往下,建议道:“今晚将就一起睡一个吧,明天让人送来。”
向北一倒不是说介意这个,他床上本来就只有一个。他只是在无语,床上的被褥又全都换成了红色的……管家脑回路多少有些毛病。
抬手关上灯带,向北一躺进被窝里,寒邃把被子拉回盖上。
寒邃手指插进他头发里,在发根摩擦,像在给他按摩头皮,酥酥麻麻的,向北一闭上眼睛。
“梳子呢?”寒邃问。
向北一觉得寒邃对给他护理头发这件事有些说不清的执念,自从他从医院回来,总喜欢睡前给他梳一梳。
“没带,家里没有,睡吧。”向北一卷着点被子背过身。
身后寒邃沉默了一会儿躺下,但手指还放在向北一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磨着。好一会儿后,向北一脖子下伸进寒邃的手臂,向北一的身体被往后压躺下一下,斜靠在寒邃左怀里,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入睡的姿势。
长时间的飞行,两人身体都已经很疲惫,但向北一久久睡不着。不知道是倒时差,还是因为突然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,两人还这么睡着,就觉得有些别扭。
但向北一没动,寒邃贴得紧,翻身他就会醒。
时间一点点地过去,向北一看着床头柜上的沙漏,尝试放空脑袋,但脑袋里却走马灯式地播放起回忆。
一帧一帧的,都是这一年里他和寒邃的画面,有好的有坏的,有狼狈难堪的,也有尴尬羞涩面红耳赤的。
感情确实始终很奇怪的东西,去的奇怪,再来的也奇怪。
产生依赖也奇怪。
关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依赖寒邃,向北一也说不出个确切时间,可能是他在寒邃出院后的第二天,无意识地把发圈递给寒邃,又或者是寒邃问他出不出去走走的时候,他第一反应是思考寒邃去不去,如果寒邃不去,他也不去。
很奇怪,他以前明明很独立。但更奇怪的是,他对于这个逐渐显露的意识,并没有感到反感。
闭着眼睛用假寐欺骗身体的困意,可思绪在不断地转。突然,向北一脖子下的胳膊抽动了一下,然后他的头被轻轻地抬起,胳膊缓缓地抽了出去。
身后是起身的动静,向北一以为寒邃是要去厕所,于是悄悄抬头看。
却见寒邃皱着眉在按捏右腿,裤管捞到了腿根,而露出来的腿,明显浮肿了。
怪不得换了睡裤。
向北一起身眉头紧锁。寒邃听到动静偏头,手上却是在放裤腿,“吵醒你了。”
向北一伸手抓住了被放到一半的裤腿,重新一点点挽上去。“肿了。”
寒邃摸了摸他的头,安慰道:“嗯,有一点,不严重,别担心。”
向北一看了一会,突然下床去,不一会儿,拿回来一条温热的毛巾。
重新坐到床上,向北一不去看寒邃也不说话,沉默着用毛巾给寒邃暖腿,然后轻轻地按捏。
……
第二天,管家送轮椅过来,一进门,觉得气氛安静得有些奇怪,屋里的暖气也有些过高。更奇怪的是,尽管暖气已经足够暖,但寒邃手里还拿着一个暖水袋。
管家再三看以确认,那真的是暖水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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