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楚惊澜昨晚送出去的那枚,他放下空掉的酒杯,视线顺着储物器往上,落在萧墨飘红的桃花面上。
昳丽艳艳,卓绝无双。
萧墨冲他笑了笑:“我想,既然你说东西一人一半,没道理只分你的,不分我的。”
储物器里是萧墨从商城里兑出的自己的身家,他把这些东西分了一半,放进这个储物器里。
“我的也要给你一半,这样才对。”
楚惊澜将储物器拿起,萧墨不知他是否用神识扫过,但楚惊澜捏在手里看了会儿,顺从地收下了。
萧墨松了口气。
他们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合作关系,但东西还分彼此一半,这条线明明已经踩过至交知己了。
楚惊澜能收下,萧墨暗自欢喜,楚惊澜大约是没察觉他们关系已经升了温,这很正常,对从不知情字的人来说,有时开窍就是一瞬,不知来由却明了欢喜,但若不开窍,就会一直蒙在鼓里,总是看不清。
萧墨自己开窍时感觉也很玄妙,楚惊澜还不懂呢,没事,他来慢慢牵过楚惊澜的手,带他走过来。
萧墨借着烈酒带来的暖劲,朝楚惊澜道:“还没好好说过……我回来了,楚惊澜。”
楚惊澜无波的眸子在月华下似乎变了变,他迎着月光,看向萧墨,他看到萧墨似乎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手指,然后问他:“我能抱抱你吗?”
萧墨给他的上一个拥抱,让他失去了意识,后来……陷入了一场清醒又漫长的噩梦。
楚惊澜感觉自己心跳滞住,空气变得黏腻又沉重,他觉得自己呼吸也要停了,血要冷,魂要裂,按在桌面的手不由收紧,阴影处的凶兽动动耳朵,瞳孔竖起,已经龇起了尖牙。
萧墨还在等他的答案。
片刻后,楚惊澜的手离开桌面,他不过刚向上抬了一点,是个不知能做出什么的动作,但萧墨眼神一亮,张开手,就这么将他拥住了。
楚惊澜的手顿在半空。
他不会醉酒,却感觉此时头晕目眩,月光在他眼中流转,竟是晃得眼疼,仅仅是这样的光竟然就能晃得他眼疼。
不是眸中疼痛,而是心上刺痛。
可方才沉寂的心在拥抱中重新开始跃动,萧墨如今温暖的身躯滚烫了周身空气,黏腻与沉重被他烫化了,从楚惊澜身边尽数排开,他听到自己的心跳,听到自己的呼吸,四肢百骸漫上温度,把他从窒息的地狱里拉回了人间。
楚惊澜的手试着僵硬地、颤抖着,一点点抬起。
待缓慢地抱住萧墨,真实将人拥入怀中后,又坚定地收紧。
他回来了,他真的回来了,就在这里,不走了。
楚惊澜知道自己的心在三百年间分成了两半,一半住着恶兽,一半撒着花种,如今种子在土壤中拱了拱,微微朝上冒了点芽,就这么点小芽,就把咆哮的恶兽按了下去。
他听见自己吸气的声音,猛地收紧胳膊,将萧墨搂得更紧了。
萧墨微微吃惊,但没松手,他攀着楚惊澜的肩,又说一遍:“我回来了。”
从相逢到现在,楚惊澜才觉得自己神思全然清明,他面上的寒冰寸寸龟裂,瞳孔在颤,他抱着他等了三百年的梦,哑着嗓子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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