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黑着,李震白出现在了郊县半山的宅子大门口。
李宅二楼的家主卧室内,一部手机零件四散地躺在地上,屏幕黑了,已经不可能听到那边传来的话语声了。
但李正箫那句「明天白天我就能真正当新郎了」,仿佛还震耳欲聋地响在耳边。
李震白的胸口剧烈起伏,强烈的情绪波动甚至让他开始耳鸣。
他跌坐在床边,双手捂住耳朵,弯下腰,头低低地埋进膝盖里,一动不动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足足十几分钟以后,李震白缓缓放下手,抬起头来,看向阳台窗外的方向。
庭院的灯零星地亮着,庭院外的路灯昏黄,在路两边一直延伸向看不清的远方。
再远一些,建筑群的楼宇上航空障碍灯闪烁着红光,一明一灭。
又过了几分钟,床头桌上的闹钟时针无声地走向了刻度1。
就在这时,李震白忽地站起身,捡起被摔得破烂的手机,取出里面的sim卡,去抽屉里找出备用机安装了上去开机。
之后,他进去卧室附带的衣帽间换了出门的衣服,脚步急匆匆出了卧室。
在卧室门口,李震白犹豫了一下,脚步一转,去了走廊不远处的另一间卧房。
在这间卧室的衣柜里,他很轻松地分辨出了里面衣服的归属,目光在一侧扫过,从中挑选了一件厚实些的外套拿在手里。
李震白下了楼,目光掠过一层走廊时,身体顿住了,他的脚步不再像刚才那么利落干脆,而是沉重了几分。
书房内,李震白又一次打开那个暗室,那摞厚厚的宗谱还郑重地摆在架子上。
李震白慢步走过去,伸手想要抚摸那书册的书脊,在马上要碰到的前一秒,他目光中一抹复杂的东西闪过,倏地收回了手,然后快速地打开架子附带的书柜,动作利落地将那摞册子随手找了块桌布包好,一股脑塞进了那柜子深处,哐一声关上了柜门。
从宅子出口随手拿了一把车钥匙,李震白乘坐电梯下到地库,等发动了车子,他才发现,这是他送出去给林真开的那辆宝马SUV。
银灰色宝马驶出李宅大门,没有司机,没有保镖,没有随行秘书,李震白就这么一个人踏上了路途。
车子开出去大概十几分钟时,即将进入高速匝道前,李震白一脚踩在了刹车上,路灯昏暗的光透过车窗斜照在他脸上,李震白面色阴沉,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往下拨弄了一下,打了左转向,一脚油门下去,调头往来路上返回。
只是,不过往回走了几十米,车子再一次在马路边刹住,李震白又打了一次左转向,车子又向进入高速的匝道行驶过去。
在高速匝道口附近,车子再一次停下,这一次停留了很久,直到车上的电子屏显示的时间到了凌晨2点整时,李震白又一次发动了车子,驶进了匝道。
这一次,直到到达目的地,他再没停过。
一个半小时后,宝马suv近乎无声地停在了郊县南山半山腰的宅子大门外。
李震白拿起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,直到传来忙音,也没人接电话,他并不放弃,再一次按下那个号码,手机话筒贴在耳边,耐心地等待着。
这一次,话筒里的嘟嘟声只响了两次后,电话那边就传来被接通的电流声。很快,一个被吵醒的还微微嘶哑的嗓音开口问道:“你好,哪位?”
李震白薄唇微动,开口道:“林真,现在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下来,我在大门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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