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地敲在他的头上,让疼痛带来清醒。
就在他意识到云千仞被虫洞夺走性命这件事之前,他的身体做出了反应。
准确来说,是他和云千仞的烙印有了反应。
如果硬要用文字形容出烙印断裂的感受,应该是好像有把钝刀,拦腰开始切割他的肉体,先是皮肉后是筋膜和骨头,不利落,很缓慢,但经历者又清楚地知道,他没有任何可以阻拦的方式,他被迫承受着惨无人道的酷刑。
陆洺的身体重重栽倒在坚实的冰面上,但膝盖手肘磕出的疼痛,不及他当前精神所感受到的痛苦的万分之一。
陆洺眼白变成了血色,这让瞳孔本就是猩红色的他看起来极恐怖。
陆洺张开口,但没发出声音,风雪灌进他的喉咙里,冻住他的五脏六腑。
大约是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,开启了保护机制,陆洺一下晕死过去。
南极洲的严寒是能冻死人的,但好在几分钟后,陆洺被赶过来的救援部队紧急带去了战地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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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太阳沉沦至地平线时,距离虫洞停止扩·张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。
卢修斯将军站在医院病房前,他的眼里有很深的疲惫——这位将军刚刚失去了一名孩子,虽然这个孩子并非他亲生,但天人永隔后,数年的养育之情成了莫大苦痛。
卢修斯正透过病房外厚重的玻璃,看着里面的人,这是一间无窗的封闭式病房,陆洺躺在病床上,四肢被包裹着柔软布条的铁链束缚住。
虽然陆洺还未醒,但烙印断开的哨兵无一例外会发狂,陆洺的力量太强,不得不提前做好预防措施。
“将军。”有人唤了一声。
卢修斯转过身,看见了黄素雅教授。
黄素雅教授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,她眼里闪着泪光,眸里是难掩喜悦但又十分复杂的心绪,她说:“虫洞在坍缩。”
卢修斯将军双眼微微睁圆。
这名历经多年战争,见识了无数血泪的年长者静默了足足半分钟,才缓缓开口:“虫洞坍缩的意思是……”
黄素雅教授给予了解释:“我们的计划成功了,等虫洞彻底坍缩消失后,两个世界就会失去通道,无法再互通。”
“战争很可能要结束了。”
她谨慎地用了‘可能’的字眼,但这短短的话语里所带的分量,沉重到一个即将迎来和平的文明才能承托。
卢修斯嘴唇微颤轻张,又问:“虫洞彻底坍缩消失,需要多久?”
黄素雅教授:“三天。”
卢修斯:“好的,三天后,我们会得到答案。”
黄素雅教授抬眼,朝病房看去,她问:“他还好吗?”
卢修斯:“医生说他生命体征并不稳定,随时有暴走的可能。”
黄素雅长长地叹了口气,她说:“早点做海马体手术吧,清除他的记忆,这样他才能活下去。”
卢修斯:“我明白。”
黄素雅教授不再多言,转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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虫洞正在坍缩的消息很快传开,虽然没有官方的正式通知和广播,但一夜之间,战争所带来的恐惧和悲观好像悉数消散了,所有人都看见黑暗道路尽头亮起了光。
前往陵园的人数突然增多,每一座灰白的墓碑前都摆满了鲜花。
无数的人在等塔里的亲人回家。
但也有许多人,再也回不了家了。
而还在南极洲的母塔里的人,都不约而同的多了一个习惯——看窗外。
窗外,漆黑虫洞正一点点缩小,虽然速度并不快,但仍肉眼可见。
救援队也试着寻找过云千仞和亚洛斯,但一直无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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