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念博身高腿长,在肾上腺素的驱使下,脚下如蹬着凌波微步一样徐徐生风,几乎要把乐甘提溜小奶猫似的提溜了起来。
跑了几百米,出了写字楼到达路边,二人有如天助地遇到一辆空驶的出租车,一个猛子扎了进去。
江念博回头,通过模糊的车后窗看见店主和剩余的壮汉才刚跑到写字楼门口,松了一口气。
腰际依旧热意上涌,如浸在汩汩冒泡的温泉中一般,江念博低下头,发现一双劲瘦的胳膊仍然搭着。
他喉结滚了滚。
反而是乐甘眼巴巴地仰头看着他,先发制人,出口却有些支离破碎:“哥哥,我的……热干面好吃吧?”
江念博:“?”
乐甘呼吸急促,显得脸蛋红扑扑,眼神也能掐出水:“你吃胖了,也难怪那么有力气,哥哥……我,我快要喘不上来了。”
“!”原来乐甘放在自己腰间的胳膊不愿意松开,是因为被自己“禁锢”住了,江念博打掉脑子里无端的旖旎杂念,慌忙松开他,“对不起,没弄痛你吧?”
乐甘呼了一口气,听起来很像某种引人遐想的、畅快的呻|吟,他抬指挠了挠江念博的下巴:“双下巴都出来了。”
这回江念博倒被挠成了一只大奶猫。他很是别扭地压低声音,语调却颇为温柔,甚至还有几分羞赧:“别闹,前面看着呢。”
出租车司机耳朵也尖,闻言呵呵笑了两声,这才收回不停通过后视镜乜斜的目光,随手打开车载收音机。
“夕阳有诗情,黄昏有画意……”
邓丽君清甜纯美的歌声掩住了车内的尴尬。
“哈哈!”乐甘擦掉唇边血迹,忽然没绷住,笑了一声。
不知为何,这阵笑声,让江念博觉得,这操|蛋的世界在乐甘眼中,就是一抹极轻的笑。
它又仿若三月间的一团春风,拂过了江念博心内所有阴霾的角落。于是江念博也忍不住以手握拳,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乐甘闪着一对亮晶晶的眸子:“哥哥,别忍着,就像你刚才打他们一样,想笑就笑出来!”
活到二十七岁,如果说江念博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,那一定是忍。
他的优点是能忍,缺点是太能忍了。
父母教育他“吃亏是福”,导师提醒他“有问题先反思自己”。
忍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试竞争,忍过大神不复习GPA照样拿4.0的嫉妒与不公平,忍过拿自己当傻子耍的淘宝店店主,忍过导师或阴阳怪气或大发雷霆的周会,忍过必须把吃饭钱寄回去的家庭。
他莫名回想起当初乐甘说的那句“一切凭本心行事”。
他决定不再忍。
“哈哈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出租车内,邓丽君仍然在唱着那首《又见炊烟》,只是伴着“诗情画意虽然美丽,我心中只有你”的,是不间断的笑声。
它给逐渐沉堕的太阳加上了花式BGM,给逐渐喧闹的车流添上了调皮的切分音。
出租车将二人载到博士宿舍1号楼下,司机眯着一双恐同之眼,光速把车开走了。
“好了,打也打了,笑也笑了。”因为方才笑得过猛,江念博略微岔气,他捂着一侧小腹一边爬上楼梯,一边气喘吁吁地道,“乐甘,你现在可以说说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?”
乐甘原本像一只快活的小燕子,在江念博前方蹦跳着上楼,一听这话腿立刻软了,差点没仰进江念博怀里。他扶着墙歇了几秒,等江念博和他并肩,才怯怯地迈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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