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卢念澈嘴上还是道:“我留你在这儿,付你实习工资,是让你天天换发色买衣服的?”
水筠双手插兜,在镜子前比了个痞帅痞帅的造型,有恃无恐道:“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。”
卢念澈正坐在床上套T恤,闻言机械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很快他意识到水筠言语间的陷阱,噎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谁跟你是爱情……”
“我们俩,”水筠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下压,垂眸看他,“都已经双向奔赴了。”
卢念澈对那双酷似冯蔓的眼睛完全招架不住,二尖瓣上像有羽毛拂过。
随口胡诌?狂打直球?真心实意?逢场作戏?
入行多年,他竟头一次对自己的从业经验产生了怀疑。
他分辨不出水草精的演技。
“也是逗你玩儿的。”水筠理好衣服。
卢念澈不得不承认他很压衣服。衬衫上明艳的花色拢在他身上,不仅不轻佻,反而异常活泼。再配上他那头黄毛,宛若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葡萄柚,鲜甜多汁。
水筠眼尾上挑,勾出得宜的弧度,继续道:“你还没回答我呢,还记得今天的任务吗?”
他声音很低,尾音轻轻落下,带了些调情的意味。
这两年娱乐圈突然流行起“氛围帅哥”,简而言之,就是五官不够气质来凑,快把卢念澈这种漂亮得一本正经的“原教旨主义帅哥”都比下去了。不知为何,卢念澈对着那双含情的眼睛,咂摸着方才话语间的尾韵,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堪称其中C位代言人。
他鬼使神差地乖乖道:“带你去医院。”
今天剧组没卢念澈的戏,他和导演以及经纪人哥报备了一下,道是皮肤有些过敏,要水筠陪着自己去庐城最有名的外资私立医院看一看。
事实上,真正需要去医院的是水筠,去治所谓的失忆症。
“失忆症”的说辞,卢念澈哪怕用脚指头想也不信,甚至觉得水筠是在调戏他。但从这水草精此前的只言片语中,他莫名觉得冯蔓之死有猫腻——而水草精是世上唯一知道冯蔓临死前发生了什么的生物。
卢念澈只得予取予求。
卢念澈把口罩焊死在脸上,让吴盼帮自己叫了个专车,拽着水·夏威夷流浪艺人·筠往医院去。
车还没开几公里,水筠就打电话给吴盼,笑嘻嘻地说“澈哥”忽然想去吃火锅,让吴盼在打车软件上改一下地址,二人吃完火锅再去医院。
敢情水草精上岸根本就不是为了看医生,就是想不劳而获吃白食,敲他的竹杠!
卢念澈哽了一下,摘下口罩小声道:“皮肤过敏的人去吃火锅,这合理吗?”
水筠冲他笑得没心没肺:“盼哥觉得合理就合理呗,他还给我推荐了一家店呢,说今天做活动,满三百减五十。”
卢念澈觉得吴盼的智商原本是满三百减五十,遇到水筠,就变成了满三百减五百。
只见水筠晃荡着他那颗黄绿色的脑袋,熟稔地对司机挥斥方遒:“我们一会儿从市区口下绕城高速,到锦绣大道之后从第三个路口左拐进金塘路,再开约摸六百米,在喜盈门火锅店门口停就行了。”
卢念澈张了张口,却没说什么。
他的小动作被水筠尽收眼底,后者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没。”卢念澈清了清嗓子。
他吞掉了后面半句话——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!
卢念澈情急之下摘了口罩,一直忘记戴回去,司机通过后视镜一下认出了他:“你是卢念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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