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起了玩笑,“有的花表面上是仙子,其实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。”
宁念明回忆着在学校时学到的冷知识,步伐越来越缓:“和水仙很像的大蒜,其实属于百合科——有的花看上去是糙汉,内里却是个小仙女。”
宁念明虽然视障,但有微弱的光感,也正因如此,他比平常人更敏锐一些。说出这番话之前,他就已经感知到了身后偶尔现出的纤瘦身影。
他快,影子也快,他放慢脚步,影子便也缓缓挪蹭。
终于走到乌衣巷尾。
影子也静止了。
都春正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,不知不觉间也停住。
下一秒,他只觉身旁有风,吹得他鬓边发丝飞扬,人也跟着歪了一下。
“退到我身后去。”
再回过神来时,宁念明正站在前方。
“别怕,我在。”
宁念明声音不大,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温柔,都春却觉得它们像把锤子,一下一下地锲到了自己心间。
他往前看去,见宁念明一只手横握盲杖,另一只手却暗暗拽住了自己的T恤下摆,模样就像还没能长成狮子王的辛巴,勇敢却又茫然无措,可怜,又透着莫名的可爱。
“你是谁?!为什么要跟踪我们?”感知到眼前的光线微微一动,宁念明大吼着,震慑来者的同时,也给自己壮胆。
闻言,都春这才抬头,看到了跟踪者。
宁念明没有听错,来者的确只有一人。
却是一个……女孩?
都春有些发懵——不是为季楠报仇的人?
正值暑天,鸡蛋磕到马路牙子上都能煎个半熟。但女孩穿着反常——她身披宽大卫衣和阔腿牛仔裤,黑长直头发坠在胸前,时不时扫着卫衣上的大logo。
更古怪的是,她头上罩了顶巨大的遮阳帽,口罩也像焊过的一样牢牢贴在脸上,只露出一对粉红色的肿眼泡,桃子都没这么夸张。
都春只淡淡扫了一眼,终于明白,宁念明为何要同他聊起水仙了。
对面的女孩,哪里是女孩。
本体是一株水仙花!
二人挨得近了些,都春也闻到了水仙香气,使出传音灵术,催动灵识问女孩:【凌波仙?】
他一时又想到宁念明的冷玩笑,调皮了一下:【不对,是不是该称你为‘石蒜科小仙女’?】
卫衣和牛仔裤遮不住水女孩纤瘦有型的骨架,她腰背挺得笔直,以沉默代替回答。
都春觉得有意思。
花木天资不一,得道后性子也云泥有别——普通的花木灵,见到自己大抵恭敬有加,间或也有谄媚逢迎,他早已习惯;而如桑律那种葎草,看见花神以后吓得差点跪了,就属于比较弱质的种类。都春觉得好笑,却也喜欢桑律的真诚。
可眼前这朵小水仙花,态度不卑不亢,沉默中含着倔强;似乎知道眼前站着的,正是统管花木届的花神。
水仙好养活、又耐寒,先天灵力高,这是不假,但转世投胎的水仙精这么强了吗。
如果不是,那就只有一种可能。
有备而来。
丝缕水仙花味顺着风,持续钻进都春的鼻子,他想了想,问道:【石蒜科小仙,你可知我是谁?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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