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春眨了眨眼,大概明白了。
人在问出问题时,因为疑惑的原因,语调末尾一般都会微微上扬。
但宁念明今天不一样,“什么关系”四个大字几乎是从舌根生生挤出来的,像是笃定了都春和玉小霜之间有点儿什么。
八成还是他自己脑补出的那种关系。
小宁这叫“好奇而已问问看”?
这分明是醋缸子上线。
酸味和花香混合,大概可以酿一瓶纯正的玫瑰香醋。
明明原身是梅,可都春心里像是落了一树粉红春桃,心中狂喜的同时吸了口气,觉得今天店里的鲜花都比平时香上许多。
他像个惦念了心爱玩具许久的孩子,在拿到玩具的那一刹那忽然萌生出个坏念头。
都春问宁念明道:“我若是同她有关系呢?”
“宁哥,”他带着促狭的笑,“你又要怎么办呢?”
宁念明手指被玫瑰枝上的刺扎得泛白,半晌,憋出一句:“在本店买花,加收30%的服务费。”
什么幼稚鬼!都春乐得不行,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含羞草盆栽。
这盆含羞草在花店养了大半年,前几个月的时间里被碰到的次数,加在一起都不如都春来了以后多。
天性敏感的小草经花神一碰,叶片尽缩,当场自闭。
“哈?”玉小霜扶了扶棒球帽,仿佛那顶帽子变成了一口巨锅,她尴尬又不失诧异,脱口而出,“我?和神……”
“君”字刚冒了个声母,玉小霜接收到都春近乎警示的目光,慌忙改口:“不是,宁先生,我想您是误会了,我和这位,这位先生没有关系。”
宁念明:“我本来不忍心拆穿你,但你还在嘴硬。无缘无故跟了我们大半天,你当我真相信你是为了买花?我眼睛看不见,但心里不瞎。”
继续隐瞒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,都春忙道:“宁哥,我不认识她。”
宁念明不悦:“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?说你和她有关系。”
“只是开个玩笑,”都春虚抹了把额头,仿佛那里有汗,他看宁念明皱眉不信,手掌举至齐眉处,“真的,特真,我对天发誓。”
都春手还没放下来,忽然一个炸雷从天而降,将花店的玻璃窗劈得微微震动。
……就是说,雷公不用这么给自己面子的。
宁念明也被雷声劈了个措手不及。他思忖了一会儿,忽然道:“花架第三排倒数第二个花瓶里,有几束三色堇,晚上睡前你拿到卧室里。”
都春有些懵:“?”
“三色堇的花语是沉默——没有话说,可以不说。”宁念明言语中含着薄怒,“管管你的嘴。”
都春:“……”
“如果都春的话都是真的,”宁念明侧身,冲着玉小霜方向,“你跟踪我们,到底什么目的?”
方才都春问玉小霜为何要求“死”,问题被打断了,此时宁念明这么一说,都春也顺着附和道:“觉晓花店在花神堂旁边开了很多年,我们宁老板的口碑在这儿摆着,你若是真有什么难题,宁老板能帮上的,肯定会帮。”
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,都春的主旨只有一个:宁念明不是外人,大可放心。
以水仙的敏锐程度,应当能听出来。
未料玉小霜还是一口咬死,口罩下嘴唇频繁翕动:“我真的是来买花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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