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何来头。
还是宁念明最先反应过来。这声音再熟悉不过,饶是被绑住双手按在沙发里,宁念明依旧惊喜,挣扎着吐掉口中的纱布,呜呜囔囔道:“都春?”
来不及思考都春是怎样找到这里来的,宁念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提醒他:“这屋里有毒,把鼻子堵住!”
话还没说完,脸就被医生恶狠狠地怼进了沙发里,他此刻的姿势,仿若一个手脚被掰折的、骇人的木偶。
都春何时看过宁念明被如此欺负的样子,气得浑身发抖,此时是什么都不顾了,准备施灵术把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教训一顿。
刚抬手并指,又听门口传来“天啊”的惊呼。
他回过头,皱了皱眉——玉小霜和周颖竟然也寻到了这里。
打岔的瞬间,宁嘉树飞速从沙发旁捞了把折叠椅,冲着都春的脑袋就砸了下去!
金属与骨骼碰撞出特有的声音,一具身躯晃悠了几下,雪后落梅一般缓缓滑下。
宁念明不知哪儿来的力气,赶在折叠椅落下的前一秒,挡在都春面前。
此刻他倒在都春怀中,双手无力地抓着都春的裤子口袋处,如攀岩者抓住救命的石壁——那里有一个支撑点。
都春低头一看,竟然是宁念明的怀表。
这块怀表,是当时他为了让宁念明赶紧从同季楠分手的阴影中走出,从对方手里夺下的。后来他还用怀表辅以“掷笔游戏”找到过宁念明。因为贵重,也因为都春在乎,还因为都春隐隐觉得怀表还有用处,此后便一直贴身保管着。
此刻,某种微妙的想法浮上都春心头。
这块怀表像悬在他和宁念明之间的命运之线,平时匿于暗处,但一到关键时刻,就跳出来狂刷存在感。
然而他来不及多想,赶紧搂起宁念明,挨到宁念明的后脑时,摸到滚烫的血。
都春呼吸骤滞,像临终的病人一般,心电图从急速震荡直至拉平。
他的双眼被血红色覆盖,红色越来越深,直至化为一团浓黑水汽。
“堂,堂哥。”宁嘉树忡忡地看着仍握在手中的折叠椅。
他不明白宁念明是怎样从沙发上挣脱,又是怎样以如此快的速度挡在都春面前的。
宁念明头上的血已经流到了脖颈,雪白血红,惨烈可怖。
宁嘉树吓得利索话都说不出来了,将折叠椅撂到一边,仿佛那是块烫手的钢板。
他喃喃:“对……”
却还是将“不起”憋了回去。
“别他妈对不起了,现在后悔有个卵用?”打断宁嘉树忏悔的是医生,他拿着麻绳奔到门边,对宁嘉树大吼。
“愣着干嘛!宁总,你他妈到底能不能扛事儿?!”医生已经把看呆住的玉小霜麻溜儿地捆了起来,“有一个算一个,全绑了丢到杂物间去,不然事情一闹大,上面知道了,我们全部得玩完儿!”
“我先让你们玩完儿!”都春咬牙切齿,与此同时并指横切举至眉心,是催动最幻灵术的手势。
有仇不报非君子,更何况对方还动了自己最在乎的人,他要对方赔以鲜血,付以生命,百倍千倍奉还。
都春闭上双眼,默然等待幻术的降临,等待室内的惨叫,等待这一场降维打击。
他忍不住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——如果这两个人因为幻术而发生什么意外,那就更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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