捧含着暗香、任人揉搓的落英。
忽而一阵狂风,花谢花飞,满床素白。
房间晦暗,唯床边泄下丝缕月光,伴着白梅融于泥土时的婉转低|吟,共同交织在炽热的空气中。
都春很乖,宁念明一靠近,他就伸臂揽住对方的脖颈,从肺腑中掏出一点零散的音节:“小宁,小宁。”
是呼唤,亦是求饶。
吻了片刻,都春觉察到不对——本应甜蜜的唇边,却愈发湿润苦涩。
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睁开双眼:“小宁,你哭了?”
藉着月色,他看到宁念明无法对焦的双瞳中,缓缓流出泪水。
“别走。”宁念明身体倏地一抖,随即死死搂住都春,有些失控地说道,“不要再变回梅花,不要离开我。”
和都春在一起的这些日子,他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次“别走”。
他希望都春能像这样和自己在一切,却又怕都春因为和自己在一起,沾了“人气”而再度变梅。
一句“别走”,万千难处。
宁念明抬眸,鸦羽般的黑睫蓄着水汽,也蓄着哀求:“我可不可以自私一点?你可不可以心软一点?”
“我不走。”都春攒足了力气,轻抚宁念明额前汗湿的头发,声音又湿又哑。
情愫终于渐渐平息,都春调整了许久呼吸,低笑着道:“我是心软的神君。”
层层理智顷刻崩塌,废墟之中萌出爱与欲念的新芽。
什么灵术灵力仙界神君,一切都已是烟云,一切都已毫无意义。
他现在,只想做宁念明心软的爱人。
……
“啊——”宁念明猛地睁眼,额头几乎被冷汗泡透。
他下意识往旁边划拉了一下,把都春揽在怀里,贪婪地“吸梅”。
梅花白皙的皮肤微微发烫,红热染到肩膀。
还好,这次醒来,都春没有高烧。
都春被碰得睁开了眼,眼风瞥到窗外鱼肚白色的天空,发现时间还早。
他惊异于宁念明的生物钟如老干部一般,重新阖眼哼哼道:“乖,再睡一会儿。”
可耳边骤然传来宁念明砰砰的心跳声。
“又做噩梦了?”都春彻底惊醒,挣扎着要起身看他。
宁念明却愈发将他搂紧。
都春放弃挣扎,慢慢蹭到宁念明下巴处,和他交换了一个湿润绵长的吻。
“到底是什么噩梦?”他听着宁念明从激烈转向平静的呼吸,适时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他勾着宁念明的小指,声音柔柔软软的:“我不离开你,所以我想知道你的一切。”
默了默,宁念明回握住他的手:“梦见了爸爸妈妈,和小时候的那场车祸。”
“都春,”宁念明很正经也很罕见地叫着他的名字,“出车祸时,我被甩出车门,但没有死。”
当时有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托住,让他避免了和死神的正面碰撞。
似乎是一双手,又像是一阵风,风中含着清甜的梅花香。
宁念明在淡淡香气中问道:“是你吗?”
“当时我刚化形,发现你被爸妈带上了车,你们一家三口感觉不太对,就一路跟着。”二人手指仍是交握,都春轻柔地捏了捏宁念明的虎口。
他怕宁念明再想起可怕的一幕,便没有说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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