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回家?拿东西。
实际上她?需要拿走的东西并?不多,除了必须的身份证,她?竟然想不起来什么?是一定要拿走的
那个灰扑扑冰冷的房间,永远散着挥之不去二手烟的客厅和吵闹嘈杂的院子,她?回忆起来只是厌恶和反感?。
两人到的时候,平日里狭窄安静的小巷挤的水泄不通,左邻右舍似乎都拥在了祁家?门前。
祁知珏往里走,熟悉邻居看到她?都露出古怪表情?。
跟着祁谷光的哭喊远远的传了过来,祁知珏顿了下,看回郝柏修,他笑的懒怠危险,“好像挺有趣啊。”
说着,拉着她?就往里走了。
祁知珏跟着他往狭窄的胡同?深处走去,第一次觉得这条吞噬她?的小路没了习以为常的压抑和窒息。
挤在门口的人更多,看到她?都默契的让出了一条路,祁家?院子里,一片混乱,窗户被砸烂了,板凳四分?五裂的散着,还有一条板凳腿上沾着血。
小院地上,祁谷光抱着他的两条腿痛嚎,脸色惨白,疼得青筋突起,旁边杨慧浑身是土,抱着他边哭边说:“谷光,忍忍,忍忍,救护车一会就来了。”
祁知珏视线下移,才?发?现她?的两条腿被人打断了似的瘫在地上。
远处檐下茫然,脸色青灰的祁明忽的抬头看过来,见到祁知珏,脸上皱纹猛地一颤,像是要怒骂,跟着看到她?身后的人,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往后躲闪。
祁知珏漠然的从混乱、哭叫夹杂痛嚎的院子,走进房间,发?现抽屉一片混乱,后面慢悠悠跟上来的郝柏修扫过她?的房间,眼神阴鸷,“看样子,我让他们下手还是太轻了。”
祁知珏看他。
郝柏修走过来,在她?侧脸亲了下,“都要走了,不清一下账怎么?行。”
说着,拉着她?出去,停在祁明身前,“她?的身份证呢?”
祁明冷的一颤,看向祁知珏,“知珏,你不能不管我们啊,我和你妈是怎么?把你养大的,小时候没有谷光的时候,我们多么?爱护你你都不记得了吗?你,你要是觉得我们偏心?,我们再也不会了,再也不会了。你不能就这么?撇下我们走了啊。”
祁知珏冰冷的望着祁明,“身份证。”
祁明哀求半天不行,猛地站起来就要扇过来,郝柏修挡在她?身前,冷戾的眸子看向他,“不想你那儿子被人也断了胳膊,就试试?”
杨慧哭着过来抱住祁知珏的胳膊,“帮帮,帮帮你弟弟,一百万,一百万啊!没有你,我们这个家?都过不下去了!”
家?里不断的哭嚎和祁谷光的喊叫充斥在被砸烂成一片的院子里。
围观的左邻右舍原本是奔着今天有记者来采访,想要热闹热闹,万万没想到先有一群要债的过来,把这个家?砸成这个样子。
祁知珏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,只是又冰冷说:“身份证给我。”
实际上这东西可有可无,但就像一纸证明一样,拿走这个东西,以后她?和祁家?也再无瓜葛,即便状告她?,以后的祁知珏也不会再怕他们。
离开和胡巷的时候,身后议论一片,有骂白眼狼也有心?疼这家?从来不疼女儿的,前来的记者立马调转了采访方向,听街坊浓墨重彩的描述这一家?的重男轻女,而此时祁家?人还不知道一百万的债和接连爆发?的新闻将会产生什么?样的效果。
离开和胡巷的祁知珏,头一下也没回。
两人离开前夜,严涿等人给他送行。
一群人终于聚在一起,祁知珏走进去的时候,大家?像围观动物园的大猩猩一样,目光齐齐朝她?看来,清冷如她?,也在众人的目光中,不自觉地握紧了郝柏修的手。
因为这些都是她?最好的朋友,她?不能冷着脸,又不知如何同?他们相处。
吃饭没有十分?钟,同?班更熟悉的王姝好先说:“班长,你要不……还是别笑了。”
祁知珏愣了下,睫毛微垂,跟着就听她?说:“你这样,我总觉得我还有什么?作?业没交给你。”
祁知珏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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