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的流言蜚语,上次宴会上将军离开的时日,一切都预兆着一些不详的龃龉即将发生。
可昨日半夜,二老听到了枪声,他们吓得发抖。
远在英国的儿子能为他们做什么呢?
可江寄能保他们的命。
*
进了将军府,虞渔并未见到江寄人。
虞渔的亲人和公婆都被安置到了另外的地方避难,唯独虞渔的软轿被抬到了将军府里。
和虞渔一同呆在这兵官层层把守的将军府的,是她的两个丫鬟。
一直到第三日,傍晚,虞渔才听到外头的动静渐渐平息了。
久久守在她门口的那士兵,并不敢看她,只是朝她说:“夫人,少将把r国人打退了海林,他马上就要回来了。”
他站得笔直,耳朵和脸都很红。
只是黑,看不出来。
“将军真勇武。”
虞渔轻声的夸奖像柔软的细雾,士兵猛地生出了大逆不道的想法继而又自我取缔掉。
“少将打仗从来没输过。”
他终于敢小心地一瞥,坐在窗户边的女人,哪怕被关在在府里头,鬓边也簪着闲散的珠钗,在傍晚的昏色中,珠钗在荡。
士兵瞥过她的唇角,如同被火星烫到了,眼睛瞬间转弯向别处。
可心里却生出了嫉妒。
他将“少将一直都是”这句话隐没在了喉间,保持住了最后的缄默。
*
江寄的靴子上还沾着血渍,他的皮靴很沉重,踢踢踏踏地响着。
敲响虞渔的门时,江寄故意没换靴子。
他的脸上多了些细细碎碎的伤疤,看起来不重,像是被弹火的碎片划过。
虞渔开门的时候,披着一件湖绿色的披风。
披风上面有一圈绒毛,现在是春天,披风很厚,是盈翠总疑心她的病要反复,衣服总给她往厚的穿,正好她体寒,穿得多,也总不觉得暖和。
盈翠和浅帘跟在虞渔的后面,用一种警惕的眼光看向江寄,江寄只如忽视爬虫般忽略了。
本来是盈翠要开门的,但是虞渔醒了后知道来的是江寄,便说她来开。
“将军赢了仗,我听说了。”
“将军真勇武。”
她将下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,声音也细软得像是柔雾。
女人仰着脑袋看他,乌黑的发披在脑后,脑袋上没有半点簪子。
倚在门框处,好像自己站不稳似的。她笑起来带着几丝疲倦,那脸上的病气还是那样鲜活的以一种潮红色表现出来,绒毛围着她的脸颊,显得她更加年轻。
蓦然夸他,让他并不能做好准备。
江寄便只是狼狈地僵硬了一下,忽然将靴子朝后藏了藏,手也缓缓地探向身后。
方才做好的准备,那些恶劣而暴虐地,想要让她知道点“苦头”的残忍心思,忽然消失了殆尽。他只感觉眼角眉梢的每一处伤疤都如同火一样又烧又痛起来,喉头凸起的地方上下滑动了一下,他又感受到虎口处的那道伤疤也急剧的痒起来了。
不知为何,他又想起上次虞渔说的话。
“我夫君说我老。”
她那夫君,那丈夫,到底是什么眼高于顶的货色?
他扯出个笑容来,看起来并不柔情。
“自然比起你那死了的丈夫勇武。”
作者有话说:
周绍月:第一,我没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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