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两个人在家里争执了一天。
原本约定好的不要孩子,封棠却突然犹豫了,明知道把这事儿告诉陆听南结果也是一样的,只可能是尽快安排手术去做流产,他不会留这个孩子。
“没法留。”他也是哭着说的这句。
争执不下,不仅仅是因为她长期服药可能导致孩子胚胎发育先天缺陷,更多的是因为怀孕期间全身的激素水平和代谢水平变化,会大大增加她病情复发的风险,他没法去冒这个险。
他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,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是灭顶的。
“我们不要孩子,哪怕就只有我们两个人,依然可以过得很幸福。”陆听南斩钉截铁。
可封棠却迟疑了,她说:“这病复不复发、什么时候复发,都是说不好的事情,不怀孕不生孩子没准该发生也还是会发生,万一我以后出什么意外陪不了你,起码有个孩子替我陪在你身边……”
明明从前不想要孩子的话总是她在说,明明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年纪小不想要孩子,实际上都是他的胆怯。
陆听南沉默许久,前所未有的理智,他说:“不管怎么样,我不会让你去冒这种风险,我爱的人是你,如果没有你,我以后看见这个孩子也只有恨。”
陆听南难得对这件事坚持,约了下周的妇产科主任帮着做流产手术,不出意外一周之后尹迦丞可以恢复工作,封棠从北城再回来,她去做人流手术,他去做结扎手术,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。
而这件事情还必须瞒着梁老师和封棠的父母,否则事情闹得更大会更难处理。
梁老师知道要闹翻天。
几番琢磨,陆听南喝得不省人事。
家里没人照顾,尹迦丞不能再像上回那样把人送回去,只能留他在次卧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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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忧却也有人欢喜。
尹迦丞回医院上班之前,先是和钟婧回了一趟七宝中学,借着周六学生都放假的空档,他们回母校拍婚纱照。
当年的教室已经翻了几次新,教室里有空调有饮水机,不止前方和背后有黑板,就连侧面的墙上都另外装了黑板。
尹迦丞踏进这间教室的瞬间,虽感受到诸多变化,思绪却还是瞬间被拉回到过去。
那段只有他一个人有记忆的过去。
她不会知道他曾经送过他一份很严肃的生日礼物,从一岁到十五岁,每一年都是精心准备的不同的礼物:
一岁是奶瓶。
两岁是袜子。
三岁是儿童牙刷。
四岁是橡皮泥。
五岁是水彩笔。
六岁是红领巾。
七岁是带锁的日记本。
八岁是英雄牌钢笔。
九岁是保温杯。
十岁是一柄木梳。
十一岁是新华字典。
十二岁是条白裙子。
十三岁是一首诗。
十四岁是钟婧最爱的周杰伦的《叶惠美》那张专辑。
十五岁是毛主席的《论持久战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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