锋棱的下颚线因紧抿的唇而绷地很直,眉骨冷邃高挺,黑眸辨不出情绪,眼神似薄刃般扫向江鹤轩。
江鹤轩浑不在意他胜券在握的姿态,轻勾唇角:“温温已经为了家人放弃过闻哥一次,闻哥怎么能坚定地认为,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?”
温几栩能感觉到闻堰寒平静神色下翻涌的怒意,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,深不见底的幽蓝冷邃,正酝酿着吞噬万物的惊涛骇浪。
他的手在颤抖。
或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两人之间曾有过更激烈的交锋。
才会如此剑拔弩张,仿若一触即发。
温几栩都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,安抚性地握紧了闻堰寒的手,“江鹤轩,我会和江叔叔说清楚。到时候,我自会上门赔礼道歉。”
表明立场后,温几栩便没了同江鹤轩周旋的心思,无视身后那道灼烫痛苦的视线,拉着闻堰寒也不回离开了。
空寂的单人病房内,月色清凉如水。
更衬得硕长人影萧瑟凄凉。
*
一路上,闻堰寒都沉默不言。
车辆都是临时安排的,算不得值得信任的人,温几栩知道他不喜将私事说与旁人听,倒也安分地没闹他,只是趴在他肩侧,抓着他的手指玩。
他今天的情绪太过淡漠。
阖目养着神,眉心之间似有化不开的郁结。
周身都透着一股疏冷的气息。
只不过并未抽回手,任由她作乱。
即便如此,还是让温几栩很不习惯。
哪次他不是凝着双眸看向她,毫不掩饰眼底的宠溺和纵容。
这种失落感如同藤蔓一样浮了上来,温几栩忍不住往前凑近了一些,温热如兰的气息吐露在他颈侧。
依旧没有反应。
似是在故意冷着她。
委屈的情绪占据上风,温几栩心一横,故意去咬他的耳垂,留下一小排清晰齐整的齿痕。
车窗外,雨丝掠过斑驳的的灯光化成一道道浮光跃金。
闻堰寒长眉微挑,骨架轮廓显得愈发凌厉,终于肯掀眸落向她,开口便是全名,淡声警告:“温几栩,你最好收敛一点。”
“谁叫你不理我。”温几栩说,“咬你几口怎么了。”
车辆驶入隧道,光影明暗交接,在他深褐色的瞳眸中跳跃着。
温几栩心念一动,趁着他没注意,柔软的唇瓣覆上他微凸的喉骨。
察觉到身侧的人气息明显加重,小狐狸竟然坏心思地伸出灵巧的舌尖。
在他脖颈之上留下濡湿的舔舐印记。
光晕摇曳,那一处水渍仿佛闪着细碎的光。
禁欲冷淡的气质像是沾染了欲念,睨向她的神情里,终于不再清明。
温几栩冷哼一声,终于安分下来。
直到推开酒店套房的门,连房卡都没来得及插进去,就被他抵在墙边。
清冷的月光透过全景落地窗洒在木质地板上,温几栩正对上一双透着危险的眸子。
“怕不怕死?”
她先前在车上铺垫了这么久,他不应该摁着她的下巴意乱情迷地亲么?
饶是不明白这突兀的问句究竟是什么意图,温几栩仍是点头,诚恳地说:“怕啊。”
“怕死你还往上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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