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兰度请休谟先入座。两人没有谈话,优雅地用刀与叉分割着食物送入口中。
任由落日余晖斜照散落在墙角的钢琴上,仿佛能听到夕阳正奏响一曲无声的贝多芬《命运》。
休谟已经吃不下多少食物,面对外焦里嫩的香喷喷烤鸡,她有心无力。特意进程放慢了进食速度,等布兰度一起结束晚餐。
餐后,两人相对而坐。
桌上,一杯是柠檬水,另一杯还是柠檬水。这与英格兰人喜欢品尝餐后酒的习惯不符。
这样寻常的夏日,空气却有点安静。
休谟在几秒钟后率先打破沉默,犹如过去两年多的悉心教导。
“小班纳特先生,我知道你不喜欢酒。但离开斯卡伯勒之后,在外用餐时有必要的话,不妨点一杯酒。你知道的,英格兰大多数人都好酒。”
布兰度点头,“请放心,我明白什么场合做什么事。”
休谟又道:“我给几位熟人写了推荐信,你有需要的话就酌情投出,也许能为你报考大学增加些聊胜于无的助力。”
布兰度郑重道谢,“谢谢老师,我会妥善使用的。”
休谟再道:“还有,别忘了书房里上锁的行李箱,务必一并带走。里面有着各种伪装道具,护胸、假胡须、假发以及临时推迟月经药方等等。虽然你已经掌握制作方法,但我还是给你准备一套。”
说到此处,休谟恍神片刻,随即叹了一口气。其实,以上那些话她早就说过了。
“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啰嗦的一天,这些事完全不必重复交代。这两年,我早把能教的都教了。你一触即通,我应该放心了。”
布兰度丝毫不觉休谟唠叨,善意的谆谆教导可遇而不可求。
“学生能够迅速掌握知识技能,与老师的擅于教学密不可分。您的教导功不可没,我将永远铭记在心。就算是重复的话语,也能令我感悟新意。”
“哈——”
休谟被逗笑了,“那么你有什么新的领悟?”
布兰度:“再次牢记行动准则:顺势而为、有备无患。”
休谟点了点头,随后又笑着摇头。
“不,有一件事,我不敢居功。那些含糖量颇高的话术,完全是你的天赋异禀,与我的教导无关。我只教了你如何变装、一些药理与礼仪,与一些许动刀动枪的小技巧罢了。”
早在三年前,休谟因为心肺受伤退役回到斯卡伯勒镇度过余生,没想到两年前的仲夏夜见证了奇迹发生!
布兰度清醒后表示过去那些年大脑好似蒙上一层迷雾,人对外界有一些感知,但傻傻地无法正常表达。
仲夏夜的高烧让脑子烫到极致,等热度退去,原本阻碍认知表达的隔膜也消失了。
休谟从医多年,没见过这种案例,只听过几段神乎其神的类似传闻。
医学原理不为人所知。相传,有的病人在熬过令人濒死的高烧后,原本的恶疾会不治而愈。
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,在冥冥中创造了一场奇迹。
那可以解释为上帝的赐福,但赐福给布兰度的真是上帝吗?
硬币有两面。
当你承认了上帝的存在,就要接受魔鬼的存在。
幸而,布兰度清醒在十九世纪,不是此前猎巫行动盛行的时代。
人们已经相信医学能发掘自然力量去创造生命奇迹,大肆追捧包括水疗在内的各种新鲜治疗手段,而不再动不动就怀疑病人被魔鬼附身。
休谟心底却难免残存疑虑,但还是把布兰度留在身边倾力教导,完成早年对班纳特夫妇的承诺。
然后,她就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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