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击声不刺耳,不尖利,它是闷闷的重响。
似遮天蔽日的黑云到来时,没有剧烈响动,却在瞬间压迫人再也挺不起脊梁。
“啊?”
哈罗德完全没有防备,脚下没刹住,被一推后仰倒下。
似慢镜头,又快得来不及反应,他的后脑勺重重撞在了坚硬的矮柜角上。
有什么热乎的液体从后脑流出来了,随之而来是钻脑的疼痛。
哈罗德下意识伸手去摸,发现手上满上鲜血。
紧接着,眼前一黑,头晕目眩。
试图站立,却完全倒在了地上。想要说什么,发现呼吸困难,很难讲话了。
欧文被这一幕吓傻了,下意识看了自己的双手。
不,不可能,他怎么会亲手杀了同伴。
原本满脑子的不甘与愤恨,在这一刻被击碎了,被无措与茫然取代。
慢一拍反应过来,跑到哈罗德身边,抓到一团布就要给他止血。
然后呢?
然后要怎么办才能把人治好?
“哈罗德,我听你的,都听你的。不要宝藏了,不找了。回伦敦做泥瓦匠,过太平日子。你别睡,你千万别闭眼。”
欧文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,而他发现怎么也止不住哈罗德的伤口流血。立刻起身就要冲出去喊救命,却被拽住了衣角。
“别去。”
哈罗德不让欧文去找人。警队在迅速排查,很快会找到这里。
他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别管我,你,活下去。快跑!”
说完,哈罗德闭上了眼睛。
临死前最后的意识,只有一阵自嘲。
自己后脑的伤口,与今天凌晨一棍子敲死沃德的后脑勺致命伤在同一个位置。
或许,这就是命运。
从心生歹念,下药抢夺让·杜邦的宝藏书时就错了。
那次药量出错,还能对让·杜邦之死用误杀去解释。
今天凌晨一棍子敲死了沃德,也是完全的误杀吗?
自己下意识用力击打,何尝不是怨恨沃德领导的巡查队一直对给动物下药的人紧追不舍。
出来混,迟早都要还。
杀了人,犯了罪,就是走上一条不归路。
哈罗德却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回头。
但愿欧文能逃得越远越好,不再贪恋宝藏,也就远离了血腥与罪恶。
*
*
“确定是A105房间的两人?”
法勒带着两名警员查到了一家临河旅店。
前台服务生听了警方对杀人嫌疑犯的描述,立刻神色惶恐。
旅店有两名男性住客,符合法语使用者、穿着旧黑夹克的特点。
其中一人更符合晨练特性。入住一周,他每天早晨七点左右出店散步,通常在一个小时后回来。
服务生不敢隐瞒,把这些情况一一说出,然后给警察指了路。
“根据入店登记的信息,矮一些的男人叫阿伦·哈罗德,高一些的叫拉尔夫·欧文。大约一小时之前,我看到哈罗德买好面包路过前台回房。没再看到两人出来,这会应该都在房间里。”
法勒提醒两名手下注意安全,与服务生一起,四人放轻脚步靠近客房。
法勒敲响房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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