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剂可以暂时放大或缩小一个人瞳孔,但这年头没有隐形眼镜,无法让人的眼睛看起来变色。
难道是推测的方向出错了吗?剥皮凶手选择灰蓝色眼睛的人下手,不是找死亡替身?
此案会不会与《针线活》无关?剥皮者是为满足其他的杀戮欲望,比如他曾经与灰蓝色瞳孔的人有仇?
可要怎么解释他放过了尸体的骨头血肉呢?如果为了复仇,已经剥皮,为什么没有分尸或其他举动?
正在布兰度与埃里克沉默思考时,租屋外响起敲门声。
是西格去康沃尔郡调查回来了。
埃里克难得照顾外人,亲手制作一杯冰饮,犒劳西格在炎热天气里在外奔忙。
这一趟是西格去西南部调查,而不是布兰度出差,是为麻痹可能在暗中观察的凶手。
至今没有发现谁在暗处观察了普瓦松的日常生活。
这样一个藏于暗处的人,也许还会注意布兰度的调查进度。
为此,布兰度特意没有离开伦敦。
这几天,时不时出没在伦敦大学医学系。看上去情绪低落,像是对找到真相毫无头绪。
西格随意抹去了脸上的汗水,猛灌了一口冰茶,夸奖埃里克。“谢谢。您制作的柠檬茶真不错,我可以喝一缸。”
埃里克一本正经回复:“您是可以喝一缸茶,但不能是冰的,小心腹泻。”
在霍乱疫情肆虐时期,说一个人会“腹泻”约等于说一个人的“死期到了”。
西格立刻摆手,“别提腹泻,我们说富顿神父。他与你们对凶手的推测,完全没有吻合的地方。”
西格去了康沃尔郡教区,查了富顿在那里任职的情况。
“富顿从出生到离开康沃尔郡,三十年间,他没有患过那种叫人死里逃生的大病。”
西格又说,“另外,我还打听了富顿的人缘,没听说他与哪个灰蓝眼睛人士结仇。镇民们对富顿是好评如潮,说他不贪财又虔诚信教,经常帮助镇民,都是夸奖声。”
这样看来,富顿神父身上的嫌疑又减轻了一些,但也让调查陷入了僵局。
西格:“不过,我还是不相圣约翰教堂与两个死亡地点相关只是一个巧合。不是富顿作案,也可能是其他人,还是要继续深挖。”
布兰度:“深挖调查的事不如先放一放,我们还无法百分百确定普瓦松就是剥皮凶手的目标,抓紧时间做个钓鱼实验。
如果投毒者就是剥皮凶手,他费尽心思杀死普瓦松,不一定舍得放弃尸体。现在尸体被解剖了,但还没用作课堂教学,他的皮肤还相对完整的。眼前凶手遇到的难题是尸体被捐给了伦敦大学,这里不便于盗窃,我们可以主动制造一个「机会」。”
尸体放在伦敦大学医学院的地窖,医学院实验楼不是人手不足的济贫院停尸点。学校实验楼有人轮岗看守,还有熬夜做实验的研究员,外面还有巡逻的校警。
剥皮者难以从校内劫走尸体,暴露的风险太高了。
西格:“比如说?”
布兰度:“比如以剑桥唐宁学院的名义,向伦敦大学借用普瓦松的尸体。借口是我很不甘心输给瘴气论支持者,不愿意承认水流传播霍乱的观点是错误的。希望把普瓦松的遗体运去剑桥,在那里进行更细致地研究。”
普瓦松的遗体捐给了伦敦大学,尸体的使用权就归伦敦大学说了算。
布兰度已经与伦敦大学校方谈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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